他身上的鲜血溅到刘长歌脸上,刘长歌只觉得脸上一阵阵的生疼,就像是被浇了铁水似的。
这毒实在太可怕了。
刘长歌快速替他包好伤口,又喂他服下了解毒丸,他终于冷汗涔涔的醒来了。
“长歌,现在什么时候了…”他问道。
“已经寅时了。”
“我该回去了…”周南从床上爬起来,“皇上还在我那里…要是他起来不见我人…定会对我起疑心…到时候就麻烦了…”
“周南,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回去,他也会起疑心的,你还不如干脆留在我这里养伤。之后的事情等你伤好再应付也不迟。”
“不行…”
周南就连喘气都极为困难,“你说得对…长歌,你这里有没有什么药,可以暂时叫我看上去…容光焕发…一切正常…不会叫陛下起疑心…”
刘长歌沉默半刻,才叹息着道,“我自然是有这种药,但这药对身体的危害相当大。而且只能撑三日,三日之后,你便会口吐鲜血,难以为继。”
“那三日后,太医们能从我的脉象中看出些什么端倪来吗?”
“这个倒是不能。他们只会看出你歹单精竭虑,心血耗尽,至于真正缘由,他们是查不出来的。”
“那便再好不过了。”周南脸上岀现笑容,“三日之后,我若是能熬过去,我便亲自来向你道谢。
我若是熬不过去…你也别太伤心了,生死有命,我早已看淡。好了,长歌,给我服药吧。服过药后我要回宫去了。”
刘长歌只能拿药叫他服下。
服过药后,他便加快脚步回到了将军府。他才刚刚回去,便听到了沈修宇暴怒的吼声,“周南,你在哪里?!”
他心中一凉,都近乎绝望了,却被小菊一把给扯进了厨房里,不由分说的将一套干净的服饰塞给了他。
“将军快换上!”
小菊看周南的衣服换的差不多了,这才走出厨房,“皇上,将军在厨房绐您弄早膳呢!”
沈修宇朝着厨房里一看,看见周南正在往灶台里面添柴火,这才满意下来。
他抓着周南的手把周南拉出了厨房,“来,陪朕回床上躺一会儿。”周南乖顺的跟他回到了床上,躺在了他怀里。
只听沈修宇说道,“朕方才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你死在了战场上,醒来又不见你踪影,着实叫朕吓了一跳。以后朕不起来,你便不准离开,听见没有?”
“是,陛下。”
沈修宇在他柔顺的发丝间摩鲨了好一会儿,直到上朝的时间到了,才恋恋不舍的离去了。
三日的时间过得很快,第三日的晨间,沈修宇忽然察觉到耳边人的呼吸停了。
他睁眼一看,只见周南身下的枕头已经全然被鲜血给浸透了。
周南瘦骨嶙峋的两只手紧紧的攥着被子,已经将那被子攥破了。
柔嫩的薄唇更是被咬得残破不堪。
他为了不发出声音,简直用尽了所有办法。
“周南!周南!”
沈修宇只感觉像是有一柄锋利长刀直直的捅入了他的心脏,叫他连呼吸都掀起难以忍受的痛。
“你怎么了,周南?!”他颤抖着将周南抱起。却发现周南身上凉得跟死人一样。
他彻底失了分寸,连外袍都来不及披,便抱着周南向外冲去。
他一路狂奔到了太医院,将生死不明的周南交给了傅太医,颤声道,“快救他!快救将军!”
傅太医一替周南诊脉,发现周南的脉象弱得几乎都没有了,连忙替周南诊治起来。
整个太医院上上下下的忙活了两个时辰,才把周南的命从阎王爷那里抢回来,沈修宇为此甚至推迟了早朝,寸步不离的守在了太医院,直到傅太医说周南已经脱险了,他才急匆匆的上朝去了。
朝堂之上的气氛异常沉重,沈修宇阴沉着一张脸,叫众臣都惧怕不已。
消息稍微灵通点儿的朝臣都知道,周南突发急病被送到太医院去了。
周南现在可是圣上跟前的大红人,枕边人,还是圣上心尖上的宠儿,他出事了,那皇上能有好心情吗?
陈玄霖之前被周南弹劾,处理烂摊子处理的焦头烂额,上朝的时候还迟到了,也没来得及跟群臣通气,便向沈修宇求情道,“陛下,臣母家的叔叔已经将侵吞的白银全部都吐出来了,还望陛下看在他知错就改、将功赎罪的份上,给他一条生路!”
“朕绐他生路,谁给朕的百姓生路?朕今日若不严惩他,改日朝中其他大臣纷纷群起学之,那朕的这个皇帝还要不要当了?陈玄霖,朕原本还以为你是个心怀百姓、格局远大的良臣,没想到你竟如此自私!心心念念就只想着你的母家,弃天下百姓而不顾!”
沈修宇雷霆震怒,吓得陈玄霖连忙跪下,连连磕头,“臣知错了,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他叩头叩得血肉模糊,沈修宇都不为所动,直接叫人将他拖了出去。“还有事吗?”
沈修宇问众臣们。
众臣们鸦雀无声,无一人敢应答。沈修宇站起来,“那便退朝吧!”
退朝后,沈修宇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赶去了太医院。
周南已经醒了,虽然脸色还是很苍白,但是真的醒了。
沈修宇见他这个样子,只觉得忍不住眼眶一热,冲上去抱住了他。周南还很虚弱,就那样倒在了他的怀里,叫他又惊惧的大叫起来,“傅太医!快进来看看!将军又闭眼了!你不是说他已经好了吗?”
傅太医急忙走了进来,将周南平放在床上,替周南诊脉。诊过脉后,他对沈修宇说道,“皇上,将军确实已经没事了。将军之所以昏迷过去,是因为他的身体太虚弱了。等到修养两日便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