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你在,我通知一下,”他清了下嗓子,“冬冬呢,现在是咱们家法定的,正式的成员了!”
“啊真的假的?”萧升掩不住欣喜,“户籍什么的都弄好了?”
“那是,”蒋春云起身回房间,没一会儿拿了户口本出来,摊开了放在两人面前,“瞅瞅,家庭成员:蒋春云,萧升,孟!以!冬!”
孟以冬没抢过萧升,户口本落到了他手里,桌上那一盘饺子冒着腾腾热气,孟以冬觉着鼻酸,但又不太想在这个时候掉眼泪,他连喂了两个饺子进嘴里,腮帮子鼓起来,吃相头一次这么的粗糙,而后整个人被蒋春云用力搂了进怀里。
萧升的手也伸过来在他腰上搔了搔,溺声道,“诶哟我们家冬冬!”
孟以冬的班主任姓蒙,叫蒙亚信,一个偏瘦的中年男人,戴着眼镜,外形看起来的确像个书生。
他之前找孟以冬谈过一次话,关于板报被毁的事情,孟以冬从办公室出来,虽然陷入了思维困境,却也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那次谈话的内容。
直到十一月中旬他从楼梯上摔下来,还被张胜利救了条命,送到医院的时候孟以冬才对这段时间的事情产生了想倾诉的冲动。
蒋春云从纪委办一路跑到急诊,蒙亚信在门口接到她,“您先不要担心,已经在为他处理了。”
“蒙老师,我是医生,您不必教我。”
蒋春云生起气来任何人面子都不给,见到孟以冬时心里更是焦灼,“忍着点乖乖,骨头纠正就没事了。”
孟以冬点头,还不忘让张胜利背过身去,急诊大夫在护士的配合下纠正他的骨头那一下,孟以冬没忍住喊出了声,他把头埋在蒋春云怀里,疼的身子不停的抽搐。
之后萧全钧也来了,萧升更是翘课打了个的直奔急诊室,一家子人把孟以冬围在里头。
“怎么会摔下来呢!”萧升心疼的要爆粗口,“你们学校没做防滑措施吗?”
要好久才会疼过劲儿,孟以冬只能一遍遍说自己没事,等一切弄好上了药,医生说要再观察一会儿,蒋春云才扶着他躺下准备去缴费,萧全钧也跟着出去了,想来是要跟蒙老师好好聊聊。
床边还剩下萧升和张胜利,孟以冬见一时半会儿张胜利也走不了,便跟萧升说,“哥,不要大惊小怪,医生说这不算伤的很重。”
“嗯,你光知道安慰我,疼还是你自己疼!”
孟以冬笑,“哥你帮我们买点喝的吧,我想喝甜的,张胜利你喝什么?”
“我不喝……”张胜利垂着头站着,大概是被吓到了。
他现在想起来还感觉冷汗直流,出事那会儿正是中午吃饭的点,下课铃一响,人潮在楼梯上泄洪一样往下冲,孟以冬快下到平地前摔了下去,他很清楚,当时要是脑子反应慢了一步没把孟以冬从地上拖开,那现在就不是骨头错位这么简单
了。
“好了小胖子,”萧升伸手摸了下他的头,“看好冬冬,我去去就回。”
萧升走了,张胜利才走到孟以冬身边,“你还好吧?”
“真没事,虽然是有点疼……”
“哎,我应该走在你前面的。”
孟以冬拿膝盖拱了拱他,“别矫情了,我有事跟你说。”
“啊,什么事?”
萧升回来的时候拿了两瓶香蕉牛奶,蒋春云正在给张胜利道谢,还跟蒙老师说回学校一定要好好奖励这孩子,蒙亚信心有愧疚,一律应了下来,还说,
“冬冬休养也要时间,假就不用再去学校请了,我会办好,另外学校会承担这次医疗费用,等他回学校会和慰问金一起补给他。”
“这都不重要,我们做家长的,还是更希望学校做好安全措施。”
“好,我明白,那孟以冬,你好好休息,身体好了再回学校。”
送蒙老师和张胜利走,萧升陪着张胜利等蒙老师开车过来时,又揉了揉小胖子的头,然后弯腰与他对视,
“你,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张胜利警觉的摇头。
“好,那这样,把你qq和手机号告诉我,你救了我弟弟,我们应该交个朋友是不是?”
张胜利沉默了好一会儿,点了头,告诉他两串数字后蒙老师的车便来了,萧升目送两人离开后,神色陡然间严肃了下来……
孟以冬胳膊上了夹板,韧带和关节囊修复需要三到六个礼拜的时间,但介于伤的是右手,蒋春云拒绝了他准备休一个礼拜就去学校的要求。
萧升也坚决不让,将人带回了家,在家死乞白赖呆了两天,最后让蒋春云一顿胖揍才松口,说明天回学校。
晚上,萧升要带孟以冬去澡堂子,蒋春云这倒是答应了,顺便把萧全钧也轰着一道去了。
孟以冬第一次进洗浴中心,萧升偏说这就叫澡堂子,即使在南方也有开这种店,但孟以冬从没去过。
换了衣服出来,一副副白花花的身子走来走去,路过某间房还能看见搓澡师傅正在服务,那些人被他们摁在手底下跟案板上的猪肉一模一样。
孟以冬看着看着,噗嗤笑出了声。
“怎么样,长见识了吧?”萧升跟来,“来吧小伙子,接受我大东北的洗礼!”
“看着疼……”
“不疼不疼,来,选个。”萧升指了下墙上的牌子,上头写着奶浴醋浴什么的,孟以冬不大懂,萧升叹了口气,“就奶浴吧,泡一泡,再搓一搓。”
于是,到了浴池边,萧升和萧全钧纷纷脱了个精光,再看向孟以冬,竟是一动也不动。
“哥我不能沾水,我还是不洗了。”
“不会,哥抱着你,”萧升没给他机会跑,脱下他本就只穿了一半的浴衣,又扯掉了他松垮垮的浴裤,而后横抱起小孩走进了浴池,靠坐在了边缘处。
孟以冬被他托着,胳膊是没沾水,泡也泡着,但这个姿势,他感觉萧升撑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