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你帮个忙,你听过英雄战塔这游戏么?……哦,那你知不知道肖野?……知道?好极了,肖野现在在我手上,他想组建一个战队,来找我要投资,但缺个经纪人,你要不要来帮我带带这支英雄战塔冠军预选队伍?……呵,你这种游手好闲的富二代能有什么事?……工资?没工资,带出成绩再说。”
只听电话那头叽哩哇啦一阵乱叫,戚屿隐约听见对方说了一句“你tm空手套白狼啊”。
傅延昇皮笑肉不笑:“你又不缺钱。”
“老子不缺钱也不给人干白活啊,想当年我在欧洲……”
“成成成,你那些陈谷子烂芝麻事我已经听腻了,别说了,月薪两万,包吃住,夺冠了给你干股……我搞不搞游戏跟你什么关系?……好了,其实是我老婆想搞,我就帮忙拉个皮条……”
戚屿听得专注,忽闻一句“老婆”,一个眼刀子直接飞了过去。
只听电话那头又吼道:“什么!?你结婚了?为什么不请我去喝喜酒!!”
傅延昇一边抵御戚屿杀人般的眼神,一边对那头道:“我还忙着,不跟你扯了,你要对这个战队有兴趣,见了面再说……正经的,我在海城,你随时过来……”
等傅延昇挂了电话,见戚屿朝着自己阴笑,淡定地解释:“开个玩笑,他好奇心重,我吊吊他胃口。”
戚屿轻哼一声:“你怎么知道他有空?”
傅延昇放下手机:“也是机缘巧合,我前几天看他朋友圈,见他在h市,闲着,正找事儿干。看看吧,如果他肯来,这草台班子还能再搭一搭。”
戚屿:“他要是不来呢?”
傅延昇暗忖道:“当年他爸公司财务问题,我还帮忙出谋划策过,他一直欠我一个人情,不来说不过去吧……”
戚屿:“……”
戚屿心里好笑:“所以你是决定投资肖野的战队?”
傅延昇摇头:“不,你爸说了,山雨的资金不能动。”
戚屿皱眉:“那你这是……”
傅延昇食指中指并在一起在桌上轻轻一划:“帮他们组个盘,我们出人、出方案,司航那边,到时候让肖野跟他签个对赌协议,如果接下来一年内肖野能带着他这支队伍赚到对赌协议内约定的钱,就让司航以肖野的赎身费入股,最多20%,享受持续分红,要是赌约没完成,司航可以要求肖野再按照利息把这笔钱分期偿还给他。”
戚屿:“你的意思是让司航用他手上肖野剩下的一年零三个月合约当做一笔投资款?”
傅延昇:“没错,这样一来,你就不用花钱给肖野赎身,肖野有这个压力,也会好好带队努力。”
戚屿:“既然如此,肖野自己就有钱成立战队,还要我们做什么?”
傅延昇挑眉:“我不都说了,我们出人,出方案,就这些,至少也得拿50%干股。再说,到时候场地、人员工资,也算是投入,我刚预估了一下,你一年最多出一百万,维持日常运转足以。你既然想帮,你自己掏了就行,对你来说也不多,他们若是真有前途,你赚一笔,也不枉你在他两难之际帮忙,亏了,也就亏一百万,肖野欠了你人情,如果他有良心,早晚也会卖身还你。”
戚屿琢磨了一番,笑着摇头:“只出这点钱,要拿50%干股,你这方案对我来说,还真是里外里都不亏。”
“那当然,”傅延昇点点自己的太阳穴,莞尔道,“你老公我卖的是这个。”
戚屿一怔,倏地伸手揪住了傅延昇的耳朵,咬牙道:“我不制止,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不?一口一个老婆老公,叫得挺顺啊……”
傅延昇压根没想到戚屿还会来这一招,被人捏着耳朵,半晌没反应过来。
两人面面相觑,戚屿似乎觉得有点尴尬,正想放手,又见傅延昇装模作样地吐出一个字:“疼。”看着戚屿的眼睛却是含情脉脉,这一声“疼”喊得跟调情似的,还不如不喊。
戚屿气急,下了重手,傅延昇这才哀叫出声:“诶,你怎么这么暴力……”一面伸手扣住戚屿的手腕,把人往自己跟前扯,作势要吻他。
两人嘴唇刚碰上,忽听背后“咔”的一声。
戚屿猛地将傅延昇推开,扭头看向身后,只见许敬一脸错愕地站在那里,手还放在门把上没有放下。
三人见面,一瞬间表情都有些惊异。
“敬哥……”戚屿低喃了一句,立即站了起来。
许敬快速移开视线,故作镇定地看向傅延昇:“傅经理,我是来拿东西,你助理没跟我说你们在会议室,我看灯没关,以为是别人。”
傅延昇:“拿什么?”
许敬晃了晃手中的文件袋:“万诚的案子,晚上走时忘了……”又扫了戚屿一眼,“先不打扰了。”说罢就转身离去。
戚屿忙追出去叫住他:“许敬!”
许敬在山雨门口停住脚步,头也没回:“有事?”
戚屿:“我……”
想不到避了整整一个月,最后却是以这种方式见的面——刚刚傅延昇抓着他的手,凑上来吻他,许敬百分百看见了。
心中千言万语,此刻戚屿一句都说不上来。
许敬听他说了个“我”字便没有下文,侧身笑了笑,说道:“戚屿,不用跟我解释什么,你放心,既然我已经决定走了,就不会再管闲事,刚刚那一幕,我就当没看见,也不会告诉你爸。”
戚屿只觉得许敬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像一把刀,扎在自己心口上。
可他能回应什么?说“你管我也没事”,还是说自己不该瞒着许敬他和傅延昇的关系?
他握紧手,最终只挣扎着问出一句:“敬哥,你走后,是不是打算去林焕那儿?”
许敬抓着文件袋的手指蓦地收紧了,他收回视线,背对着戚屿说了一句“跟你无关”,就大步朝着电梯厅走去。
尾随而来的傅延昇站在戚屿身边,抬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歉疚地叹息了一声,能言善辩如他,这会儿也是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恋人。
意识到刚刚那尴尬的一幕有自己逾距的缘故,傅延昇似乎很是自责。
晚上送戚屿回家,两人坐在车子后排,傅延昇抓着戚屿的手,反反复复揉他的掌心,透露着自己内心的忐忑。
戚屿却已在不知不觉间恢复了常态,快到家时,他还反按住傅延昇的手道:“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