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上了马车,一眼便瞧见了坐在软垫上的诸鹤手中抱着一盘西域进贡的提子,一颗一颗的吸着吃。
诸鹤向来娇生惯养,以往在宫中吃提子葡萄都要一颗颗给剥好剃干净籽儿才愿意吃上两颗。
银盘中的提子汁水太多,浅紫色的糖渍顺着诸鹤的唇角一路流淌下来,又粘在他的手指尖上。
晏榕有些担心黏腻腻的弄得诸鹤不舒服,便亲自从桌上取过一张手巾,浸上温水,伸手要帮诸鹤擦拭。
诸鹤一边吃一边任由晏榕帮自己将糖水擦了个干干净净,吃完后放下盘子,玻璃珠似的眼睛明亮亮的转了两圈,仰头瞅了眼晏榕,开口问:“一会儿回宫就能吃佛跳墙吗?”
晏榕又帮诸鹤拭了拭唇角,温声道:“你陪孤一并参加登基大典,之后孤便带你去吃。”
并不想参加大典诸鹤:“……”
晏榕像是看明了了诸鹤的想法,重新补上一句:“你不在孤身旁,孤不安心。”
诸鹤:“……”
马车内只有他与晏榕两人,而晏榕看过来的视线实在直接而灼烫,烧得他格外不自在。
诸鹤下意识转开了头,抿着唇,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一变,猛然间又将脑袋转了回来,警惕的道:“那……那,晚上吃完饭,干什么?”
晏榕只微微低头,便从诸鹤的双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那倒影的眼底还染着血丝,和无限克制的隐忍。
晏榕伸出手,将诸鹤散开的一缕发丝别在他耳后,轻柔的道:“皇叔想做什么?”
诸鹤:“……”
诸鹤张了张唇,又重新闭上,接着极其难得的语塞了几秒钟。
过了好一会儿,他像是艰难的重新组织好了语言,皱着张漂亮的小脸抬起头,苦哈哈的可怜兮兮的对晏榕求道:“做什么都好……反正只要不睡我就行。”
像是生怕自己这句话不够有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