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内殿之中除了扑鼻而来的定神香之外,还不知道究竟燃了多少火盆,炙烤得整个室内如同蒸笼,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而最可怕的是,在场除了已经再无所觉的摄政王之外……竟没有一个人提出任何异议。
汗水滚滚的沿着新史官的额际滑落下来,他颤着腿,好不容易才走到了美人榻旁,本着工作的勇气看向塌上的诸鹤。
而下一秒,他身上的热汗便登时全凝成了无法控制的凉意。
——太子殿下……不,陛下在亲吻摄政王。
不是额头,不是脸颊,不是鼻尖。
是唇。
摄政王的唇早已经褪去了全部血色,从陈子木的角度看过去,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与冰冷。
而陛下的唇与舌却轻易的撬开了摄政王的僵硬,带着侵犯步步逼近。
新史官呆在了原地,手中卷了大半的竹简一下松开来,噼里啪啦的掉在了地上。
原本沉寂一片的内殿便只有这一阵噼里啪啦。
陈子木吓得当即便跪了下来,颤抖着手去捡那地上的竹简,却半天都没能拾起来。
他慌得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手脚。
直到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替他取了地上的竹简,递了过来。
“抬起头,看着孤。”
陈子木还从未如此近距离的与这位即将登基的年轻帝王面对面交谈,他已知死到临头,抖抖索索的好半天才扶着地抬起半个头,嘴却颤得半天都没法吐出一个字:“陛,陛下……”
晏榕的眉目间依稀尚有几分曾经的清朗。
他低下头,一字字道:“你拿竹简来,想记什么?”
陈子木的五指在地上隐约抠出了血痕,抖着声音:“微臣,微臣按史册前,前来记录摄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