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戾色像是被拉开了闸门,只一瞬间便吞噬了晏榕眼中所有的温和。
诸鹤愣了一下,下意识想解释一句。
而还没等他开口,晏榕面上的阴冷便顷刻间全数被盖了起来,仿佛刚才的一瞥只是诸鹤心虚中产生的错觉。
诸鹤:“?”
难不成真是错觉?
晏榕微微侧过身,温朗的神色只剩下淡淡的拧眉,仿佛是有些不信任相锦方才的话,想跟诸鹤确认一遍:“皇叔,是真的么?”
诸鹤:“……”
要是晏榕真跟诸鹤杠起来或者质问,以诸鹤的性格八成能跟他怼回去。
可是现在,眼前的小太子一副优柔寡欢的脆弱小可怜样,再加上诸鹤的确是自己不做人。
因此,诸鹤难得的多了几分反省。
他半倚在美人榻上,努力试图承担了一下自己以前造的孽,很快想出了一个自认为稳妥的解决方
法。
诸鹤伸出手,拉开美人榻旁的一只小柜,细白的手指在里面摸了一圈,摸到了一只上好的南珠。
那南珠成色极美,个头圆润光洁,哪怕是放在宫中,也是难得一见的绝品。
诸鹤心中本来就不多的愧疚随着这个举措很快淡了下去。
“哎……你看皇叔这记性,那么久之前的事谁还能记得呢?”
他将南珠朝晏榕递了过去,勾起唇角,有点狡黠的绕过了晏榕的问句,“这样,皇叔重新补送你个礼物好不好?你看这颗南珠,个大又圆,全天下恐怕也只有这一个了。送给你成不成?”
晏榕视线沉沉的看着诸鹤。
那目光看上去清浅,但诸鹤和他对视的时候,却发现其中幽深极了,像是无波的古井中却蕴藏着看不出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