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榕只觉得自己的指尖深深掐进肉里,刻骨的恨却将疼一并压了下去。
他轻声道:“将军多虑了,摄政王毕竟是孤的皇叔。就算孤的确不喜他的作为,也断无杀他之念。倒是将军……您如此打算,就真的能确定皇叔真的愿意放下权利,与您离开燕都么?”
楼苍拧了拧眉。
还未等他说话,晏榕又道:“恕孤多言一句,楼将军,您可知晓皇叔与孤父皇之间的事?”
他看向楼苍,声音温和,“市井传闻,父皇爱重皇叔近十载,期间金车玉石,绫罗宝坠源源不绝,但凡珍品全数送进了摄政王府。”
“且不说其中究竟多少金银玛瑙,单凭这雕栏碧瓦的摄政王府。”
晏榕轻轻弯了弯唇,“楼将军,父皇给了他如此之多,他却犹不满足。孤着实不愿见你步上父皇的前路,你……”
“还望殿下切勿偏听坊间谣言!”
楼苍面色严峻,第一次打断了晏榕的话,“殿下,先帝接摄政王回燕都之时,不过十岁,尚是稚子。又如何能引诱先帝?此话既对摄政王有损,更对先帝在天之灵无益,请殿下切莫相信。”
“原来如此,将军说的在理。是孤冒进了。”
晏榕敛起神色,柔声道,“孤与将军相交多年,亦师亦友,如今将军有了心悦之人,不知可否容孤多问
一句……将军喜欢皇叔什么?”
大历太子晏榕品行端良,举世无双。
楼苍向来深知晏榕为人,此时见他道歉,便再未往深处再想,如实道:“说来让殿下见笑,臣仔细想来,竟也不知究竟心慕摄政王何处。”
“或许是因为臣从未见过向他这般之人,才不慎跌了下去。心知前路皆是狼虎,又不忍后退半步。”
他顿了顿,神情中似有无奈的笑意,“殿下尚且年幼,日后仍有时间择一良人,千万莫跟臣这般不慎。”
晏榕:“……”
晏榕咬紧了牙,一时间甚至弄不明心中的怒意究竟从何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