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北狄男子从马上一跃而下,直直朝这边走来。
邬玉将森寒的剑刃收入鞘中,将佩剑向晏榕抛了过去,“接着,你皇叔给你的。”
晏榕下意识扬手抓住了剑柄,顿了顿,看向邬玉。
江北的气候阴冷潮湿,与北狄极不相同。
邬玉皱着眉,看看面前的晏榕,又看了眼站在晏榕身后的沈慕之,啧了一声:“太子榕,怪不得你皇叔不放心你,派我前来。你出来近三月,就在江北总督府中打发日子?”
他的声音里满是蔑视和不屑。
纵是月色低垂,晏榕依旧看到了邬玉眼中的轻视,像是成年的大人对待稚子幼童那般的低看。
沈慕之这几月都随着晏榕度过,自然看不得邬玉这般说话,忍不住道:“三王子此话未免太过,江北总督早有准备,一来便将我们围困于此。这几日微臣与太子已想出办法,正待施行……”
“嗤——”
邬玉笑了一声,随口道,“沈大学士,你倒是挺会替庸才说话。不过无妨,今日我依摄政王之命助你与太子两人一臂之力,如今困局已破,玉所承诺之事已经做到,后续你们如何自然与我无关。”
晏榕眼神陡然一冷:“你说谁庸才?!”
“太子殿下,你不必这个态度。摄政王命玉前来之时便赐了旨意,只要替你解决了江北之祸,便让玉回归北狄。”
邬玉走到近前,命御林军将此行所带的东西全数丢在太子面前,转身上马,回身挑眉道,“这是摄政王送来的羽绒枕,鹅绒被……太子孤身在外,摄政王想必很不放心。”
堆在地上的东西大包小包,晏榕只看了两眼,便气得浑身发抖:“孤不需要这些!”
“需不需要与我无关。念在你只有十六岁的份上,给你一句忠告——成大事者必心狠手辣,太子榕,只靠君子之风可坐不了天下。”
邬玉的衣袍在晚风中高高扬起,打马扬鞭,风流倜傥,“我与其他两位官员还有事要忙,后日便会赶回北狄。太子殿下,就此别过。”
晏榕既无法阻拦邬玉回归北狄,更无法改变摄政王的旨意。
而最令他不能接受的是——当初是自己执意来的江北,而最终收拾了这一堆残破烂摊子的人却是邬玉。
北狄三王子并非传闻中的纨绔不堪,毫无所长,而是出乎意料的杀伐果断,做事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