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乐戴着小瓜皮帽, 穿着绛色袄子, 手里握着一柄纸扇,走在沉着脸的苏欢和卫无忧中间。
那两人被她折腾的, 一人穿着素色长袍,萧肃清举, 发带束青丝, 如孤雪霜姿, 衬得中原罕见的蓝眸,格外璀璨。
一人穿着天青罗衣, 头发以竹簪束起, 如清雅翠竹,淡天琉璃,眉眼寡淡, 却有一种飘逸出尘的韵味。
“你慢些跑”,苏欢瞪开身旁的人, 拉着卫乐往里走, 青楼的龟公, 本想上前拦,但见眼前两人清贵出众,迟疑片刻,方迎着三位往大堂走去。
一记响亮的锣声给摘花宴拉开了帷幕,老鸨站在搭建的圆台, 堆着笑容说道,
“谢谢各位老爷、官人们的赏识,每位老爷手里皆有三盏花,只要看中哪位就掷在哪位脚下,得花最多的姑娘,即为摘花宴的花魁,而只有掷中花魁的老爷、公子,方有机会跟花魁共度良宵!”。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让花魁出来让我们大伙儿瞧瞧”,底下的人迫不及待了,
老鸨捂着唇笑道,“九州十艳中的花魁,必是国色天香,且等着咧”。
九州十艳纷纷登台献技,有的善舞水袖,姿态轻盈、体态婀娜,有的低头拨弄琴弦,琴声幽幽,绕梁不绝,有的当场作词唱曲,吟哦婉转....
十大美人各有本事,千娇百媚,惹得台下阵阵叫好,台上花扔的满地。
“好!”,卫乐缩在苏欢怀里,磕着瓜子,眼睛又黑又亮,作势要掷去手里的一盏花,被苏欢拦了下来。
“阿欢莫闹,她们都不如你”,卫乐仰头,笑意如春,
“答应了你来,便老实看着,不许胡来”,苏欢替她斟茶,把剥好的瓜子仁塞给她手里一把。
“姐,你中意哪一个?”,卫乐好奇地偏头问道,就看到卫无忧撑着头,逗着降灵吃瓜子,惹得卫乐直撇嘴,“果然一个、两个都是不解风情”。
就在这时,有别于前面黄莺出谷的清越,一个微哑的声音,低低唱道,“风雨凄凄,鸡鸣喈喈”,
编钟轻敲,发出浑厚的声音,一红袍之人,披发赤足,肤色雪白,唇色赤红。
编钟余音绕梁,歌声婉转,“既见君子,云胡不夷?”,那人抬头,展颜一笑,艳极八方,犹如万千繁花,刹那芳华,全场骤然寂静。
卫无忧猛地抬头,微微蹙眉,啐道,“南烛”,
仿佛听到她的低语,那人扭头看来,唇边溢出一抹笑意,唱道,“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赤红的长袍,衬得艳丽夺目,眸光流转,随着最后一声唱腔,“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台下的恩客纷纷把手里的花掷去。
卫无忧抿唇,又觉好笑的轻哧了声,“姐,你笑什么?”,卫乐趁苏欢不注意,把手里的花掷下去。
“若是他们选出的花魁,最终被恩客发现是个男子,你说好不好笑?”,卫无忧微翘着唇,摸着降灵的脑袋,说道。
“啊?!我的花”,卫乐后悔不迭,仔细观察着台上的人,确是不如女子骨骼纤细。
“凤娘,很显然,花魁已定,您赶紧开始竞价罢”,有人按捺不住的喊道,
“诸位官人莫着急,还有一位姑娘呢?”,老鸨掩着唇笑道,“可莫要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