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舔了舔嘴唇,饿的头晕眼花的,心里盘算着,为填饱肚子要做的事,会让苏欢一口咬掉我脑袋的可能性,可我还没计算完,就鬼使神差的叼住了。
温热略甜的虎奶落入腹中,我心如擂鼓,一边贪婪的狼吞虎咽,一边鬼祟的偷瞄着。
只觉大白老虎身躯剧震,打出一声喷鼻,脸上露出哀伤的神情,伸出舌头顺势在我身上舔了舔,那倒刺刮的袄子毛顺溜溜的,沾了我一身的口水。
我捧着鼓鼓的小肚子坐着,心想,怎么着也算是半个小老虎了,苏欢不会赶我走,也不会一口咬掉我的头了吧。
第二天,苏欢就叼回来一只血淋淋的山鸡,开膛剖腹,她小心的舔干净嘴边的血,爪子把山鸡推到我面前,我生了火,胡乱拔了鸡毛,架着烤起来,眼睛发绿。
我吃掉半只鸡就饱了,剩下的喂给苏欢,絮絮叨叨的说着吃生食不好,容易生病,苏欢没理我,转身就出了山洞,我捡了一些枯枝和树叶,铺在地上。
日暮时,苏欢拖着一只鹿回来,我用匕首剥掉鹿皮,挡在洞口避风,烤熟鹿肉,留下一条鹿腿,剩下的全进了苏欢嘴里。
她吃的津津有味,我看了眼她,暗示我还是有用的,苏欢一声不吭的吃完肉,爪子把我捞回怀里。
我抱紧苏欢,她的肚子暖暖的,外面裹着厚实的白老虎毛,一点也不觉得冷。
在大雪封山的寒冬里,我跟苏欢就这般相互依偎着,她偶尔出去叼些猎物回来,我剥皮烤熟,倒有些像从前跟爹在山里的日子。
只是,自从丧子后,苏欢就没开口说过话,她总是用湛蓝的眼,充满哀伤的望着远处。
寒冬过后,万物复苏,我脱掉身上厚重的兽皮,仔细把从前的衣裳洗的干干净净的,采了些野花放在洞里,我不喜欢苏欢的哀伤,我用兽皮裹了一个球,在苏欢回来时,把球抛给了苏欢。
苏欢看到球一点也没有高兴,我本想着她应该会像邻居家的大白猫一样,扑向球,痛快的玩起来。
苏欢愣愣地站在原地,任球砸在脸上,她抬了抬爪子,抹了把脸,眼神疑惑,我担心惹怒苏欢,蹑手蹑脚地捡回球来,抱在怀里,一脸尴尬。
苏欢松开嘴里的山鸡,扭头朝山洞走去,我不死心,悄悄地把球往苏欢脚旁扔去,球没落地,白尾巴唰的甩过来,把球砸在我的肚子上。
我哎哟了一声,就瞧见苏欢扭头,眼神狡黠。
我懊恼地用力把球扔回去,被她爪子一拍,砸到脸上,再掷回去,又被打回来,打得我眼冒金星,晕头转向。
看见苏欢得意嘲笑的表情,我气不过的冲上前,一把揪住老虎毛,爬上去,死死把老虎头往下拽。
苏欢打了个滚,把我从背上摔下来,跌到她肚子上,举着爪子跟我打闹着,我抡出去的拳头都被爪子拦下了,我突然两手一开,趁着她没留意时,两手扯着她脸上的肉,使劲往外拉着。
英朗神俊的白老虎,骤然成了一张圆脸大猫,我忍不住大笑起来,小手揉着她的脸,得意极了。
苏欢收回爪子,静静看着我,突然裂开嘴,无声地笑起来,蓝眸闪亮,仿佛驱散了阴霾的天际,天朗气清,山高海阔。
我跟苏欢开始在山里生活,她负责带回猎物,我负责剥皮洗净,生火烤熟,她驮着我,我们跑遍了整座山,欺负山里的野兽,上树掏鸟蛋,到溪边捉鱼,每一天的日子都过的无忧无虑。
如果不是那事的发生,我想我跟苏欢会永远这样生活下去。
那是第七年的初夏,那年我刚满十五,个子长高不少,胸前也鼓了起来,天已发热,厚实的白老虎毛常常捂的我满身大汗,我有时就会自己滚到旁边睡,苏欢一爪子拍不到我时,就会睁开蓝眸,幽幽的看着我。
这日清晨,我又被热醒了,早早起来,出门去摘了些野菜,猎了一只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