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来是有事找你”,璇玑客气笑道,站在原地不动,“怕咯了?”,少女古灵精怪,笑容看上去甜美而无辜。
“上回你输了淬骨炼体蛊,我担心你记挂着呢?”,璇玑脸上笑着,两肩微缩,右脚往后,微微倾斜着。
“真没的意思”,南疆少女抬手,两只青蚨停在她指尖,“说嘛,你想干啥子...”,
她话音未落,微圆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屑,骂道,“偷鸡摸狗的瓜娃!”。
“你站到我身后来”,南疆少女慢条斯理,从腰间解下一只螺角。
璇玑抬脚把窝成一团的卫无忧踢到少女身后,跟着走过去,少女望了眼地上的人,有几分好奇之色,不过很快就一脸慎重地望向不远处的林子。
暮色凄迷,林中夜雾白霾,弥漫缭绕,群鸟从林中仓皇掠过,林中草隙的虫豸啼鸣越来越密集。
只见草叶翻飞,四周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有尖锐而刺耳的哨笛声响起,腥臭味大盛,扑鼻而来,颇为烦恶窒闷。
只听得丝丝之声四面响起,成千上万的斑斓的小蛇从林中涌出来,密密麻麻的,黑压压的如惊涛骇浪,在林中草地急速蜿蜒前行,把小草屋围的水泄不通。
无数的蛇交缠在一起,吐着鲜红的蛇信,色彩斑斓,皆是剧毒之物,看上去毛骨悚然,栅栏边上的兔子被蛇咬住,立刻口吐鲜血,抽搐着,被蛇一点点的蚕食入腹。
林中树上,数名人影闪动,显然是这些人在用哨笛指挥着群蛇,南疆少女素手轻握小巧的螺角,双唇微微嘟起,仿佛是在玩耍,可传出的号声却是诡异妖邪。
前头的群蛇被定住在原地不动,后头的蛇就曲扭着冲上来,在号角声里,停滞不动,层层叠叠,在南疆少女的周围一圈内,集聚堆积,就是不敢往前走一步。
蛇群相互缠绕,色彩鲜艳,腥臭逼人。
蛇群还在不断往上堆积着,从树梢不断有蛇掉下来,被璇玑以真气拍开,有半人高时,蛇群轰然倒塌,地上已有无数的蛇骨,森然发白。
暮色黯淡,勉强能看见地面涌出无数肉眼难辨的小虫子,如不断涌动的黑沙浪,淌过之地,血肉皆消,只留下一架架蛇骨。
那哨笛声更为尖锐,急促如破雨,遍地毒蛇如离弦怒箭,电射而出,破空朝着南疆少女等人飚去,腥臭之气扑面而来,强烈的让人作呕。
螺角的声音陡然一变,陡峭如险峰,激扬凄厉,那无数的虫子蓦然冲天而起,形成一条黑色巨蛇,冲势凶猛,蛇信吞吐时,有黑戚戚的气雾,朝着空中的蛇群喷射而出。
气雾所覆之地,迅速啃噬掉蛇群,白骨碎落,一层黑雾爬上树梢,只听得数声惨叫,哨笛骤停,虫子不断钻进那人的身体里,只剩下一张皮和白骨。
哨笛悲愤吹了一声长鸣,蛇群如流水般急速回退,林中人影迅速消失了踪迹,只留下满地的蛇骨。
“果然人的皮最厚最腥,连虫子都不喜欢吃”,南疆少女轻叹一口气,把螺角系回腰间,苦恼道,“真讨厌,留下一地的骨头,下回我可不会轻饶他们”。
无数的虫子重新钻回地里,璇玑缩了缩脚,抿唇笑道,“南疆巫女的本事,真是大开眼界”,南疆少女笑容甜美,声音清甜,“你不用哄我,说嘛,啥子事?”。
璇玑不紧不慢说道,“十五年前的赌约你输给我了,今日我跟你再赌一把,如何?”,少女拍手笑道,“好极了”,她想了想,又气呼呼道,“你若再敢耍诈,我就放虫子吃你”。
“愿赌服输,怎能说我耍诈呢?”,璇玑看了眼地上的人,说道,“素闻南疆九螺巫女有白骨生肌,起死回生的本事,我不为难你,眼下这人,你若能修复她断掉的经络,便算我输,如何?”。
九螺巫女踢了踢地上的人,卫无忧闷哼,嘟囔着,又沉沉睡去,“有点意思撒,都这样了,还睡的着,她是哪个?”。
“路上捡来的”,璇玑看也没看,说道,“你输了,那对相思蛊给我,我输了,玉犀角便是你的”,璇玑掌心摊开,出现一只骨质如玉,通透碧绿的号角,散发着点点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