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要跟我纠缠,否则我出手了”,卫无忧正色怒道,“哟,晋升筑基期后,果真有说话底气了”,南烛掩唇笑道,作势要拉她的手,被甩开,见她转身要走,开口说,“你可想去看看齐公?”,
见卫无忧停住脚步,南烛跟上来,“齐公纵情声色,这些日子身体大不如前,我和易牙分别扶持的公子,为了国君之位,斗得你死我活,根本没人管齐公,你若想杀了他,现在我就带你去”。
眼前闪过,齐公手持长剑刺入己柳的画面,卫无忧握紧拳头,咬牙应道,“好!”,
南烛神色欣喜,并肩而行,说道,“你且说说,为何屡屡能破我的媚术?是不是你对男子不感兴趣?可我瞧你面相阴柔,举止秀气,分明有龙阳之相...”。
“你闭嘴!”,卫无忧咬牙,这些魔宗的人,一个比一个,恬不知耻。
忍受着南烛的口无遮拦,终是从青州到齐国,皇宫守卫森严,气氛凝重,
有恭敬向竖刁行礼的,也有目露鄙夷神色的,势力俨然分立两派,竖刁领着卫无忧朝偏殿走去。
殿外重兵把守,殿内无人伺候,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恶臭,榻上的人听见脚步声,急声喊道,“来人!来人啊!孤要用膳!”,
没人回应,卫无忧皱着鼻子,走到榻前,见到齐公披发,神态憔悴、苍老,躺在榻上,虚弱喊道,“孤,孤要吃东西。竖刁!易牙!你们想活活饿死孤吗?!”,
“陛下,竖刁来了”,南烛上前,被齐公一把抓住手腕,“竖刁,孤不想死”,南烛嫌恶地甩开他的手,笑道,“陛下身体欠安,难当国君重任,让公子上位,方是立国兴邦之道”,
齐公咳嗽两声,吃力骂道,“两位公子年幼,你和易牙假意扶持,实则图谋国君之位!”,
“管仲当年对孤说,竖刁不爱其身,岂能爱君,易牙烹子逢迎,毫无人性,不宜为相;可孤偏偏听信谗言,重用你二人!狼子野心!孤悔矣!”。
竖刁轻笑,侧身闪开,“陛下看看谁来了?”,烛火照亮,显出卫无忧的身形来,面沉如水,双眸如剑,齐公大骇,颓然往后挪着,“是你!”,
他剧烈咳嗽着,吐出一口血来,悲怆叹道,“也罢!也罢!你既来讨命,索性就拿去,也免孤这残躯受他们折辱!”
卫无忧上前一步,齐公眼皮抖了下,蜷缩在角落,病容消瘦,形如枯槁。
卫无忧突然想起多年前,己柳拉着瘦小的她,站在糖人儿铺前,涨红着脸,被撒泼的老板骂的无力还击时,
那个锦衣玉冠的翩翩公子,手握白扇,微笑着,他说,“不该要的东西,可不能乱要”,她笑眼弯弯地说,“无忧,这是姜小白”。
音容犹在,物是人非,卫无忧垂手,默然转身走出殿外,竖刁挑眉,嘴角勾出一抹笑意,跟着离去,只留下齐公在身后喊道,“别走!孤的命,你拿去!孤不想独死在此!”。
绝望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殿内,更衬出死寂般的冷清,“竖刁!你回来!”,齐公气急攻心,吐出一口血,右手捂住胸口,睁着两眼,颓然倒在榻上。
南烛走出,四顾无人,他抬头看去,就见朗月如钩,清辉溶溶,洒在朱墙琉璃瓦,重檐殿顶上坐着一人,仰头望月,神情落寞。
夜风吹着她的袍摆轻飞,南烛跃上殿顶,他侧躺着,单手撑头,另一手拂过屋脊最前端雕刻着的骑凤仙人,其后跟着走兽,分别是龙、凤、狮、天马等,衬托出皇家威仪。
齐公薄情、好酒色,但前有管仲、后有鲍叔牙,把齐国治理的日益强盛,只可惜,终因轻信小人,不得善终。
南烛从腰间解下酒壶,递给卫无忧,“解愁酒”,卫无忧接过来,仰头饮了一口,呛着咳嗽了两声,又灌了一口下去,抬袖拭去嘴边的酒液,默然不语。
南烛勾着嘴角,坐起身来,接回酒壶,往唇边抿了一口,齐腰长发在夜风里飞舞着,愈发显得他妖冶、美艳。
“我以为你会杀了他的”,南烛开口说道,“毕竟,柳姬,似乎对你很重要”,时隔这么多年,他依旧记得那夜被哀恸、悲愤烧红双眼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写点对话的,又怕有粉丝说我精分,后妈叉腰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