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把握么?你到底都做了什么?万一失败了呢?你不就成了第二个狗东西?”
“你怕么?”
凌祈宴的话戛然而止,着急和心慌因这三个字,和他过于冷静的目光猛地沉淀下。
愣愣看向温瀛,他迟疑问:“……真的可以么?”
“嗯。”
“真的?”
“真的。”
温瀛这人好似从来就这样,无论做什么都成竹在胸,让人想要不信服都难。
他这么说,凌祈宴也就这么信了,轻吐出一口浊气,浑身放松下来:“……那你之前为何不告诉我,非要等到太后与我说?”
温瀛默然转开眼。
“我知道了,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想看我跟你急。”
凌祈宴的爪子拍上他的脸,将温瀛的那点小心思揭穿:“你太坏了,你就是想我呷醋。”
“你呷醋了吗?”温瀛捉下他的手,盯着他问。
凌祈宴不说,手指别别扭扭地点上他心口:“反正,我姑且当你说的是真的,你若是骗我,我就再不理你了。”
“嗯。”
凌祈宴心里舒坦了,抬头亲了亲温瀛下巴,趴在他怀中不再动。
温瀛拥紧他。
又过了几日,兴庆宫那边突然送了一堆画卷过来,说都是太子妃的后备人选,陛下都已先看过,又给太后过目了一遍,挑剩下这些,让温瀛自个也看看。
“陛下说了,殿下您若是看中了谁,尽可以都收了,这些都是家世出身顶顶好的,长得那也是万里挑一,若是觉着画像看不准,陛下还说让淑妃娘娘办场百花宴,将这些小娘子们都叫来,好叫您当面看个清楚。”
兴庆宫的大太监满脸喜气洋洋,将皇帝的话转述给温瀛听。
温瀛不甚在意:“不必了,画卷都搁着吧。”
那太监脸上的笑滞了一瞬,面露尴尬:“可陛下说,非得殿下您亲自看看……”
一旁的凌祈宴似笑非笑道:“搁着做什么,都展开来,给太子殿下瞧瞧呗。”
温瀛侧目看他一眼,凌祈宴没理他,催促着一众宫人动作麻利些,将画卷都举起来,温瀛没有制止,默认了他的提议。
十数副美人画卷排成一排,在他们面前展开,一眼望去,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一个个鲜嫩水灵的,确实都是美人。
凌祈宴饶有兴致地在那些画卷前踱步,东瞧西看、评头论足。
“陛下与太后娘娘的眼光果真不错,瞧瞧这些小娘子们一个个长的,这都怎么养出来的……”
温瀛阴了脸,与那兴庆宫的太监道:“这些画卷且先留这里,待孤仔细看过再说。”
“那自然好,不急,”对方满脸赔笑,“殿下慢慢看,定要挑个最好的,陛下还说了,若这些里头没有中意的,他再让人送一批过来给您挑。”
温瀛轻颔首。
兴庆宫的人退下,凌祈宴意犹未尽,依旧叫人举着那些画卷给他看。
“看够了么?”
温瀛凉飕飕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凌祈宴回头看他,故意无视他的棺材脸,笑嘻嘻道:“穷秀才,你可真有福气,这么多美人给你挑呢。”
温瀛挥了挥手,示意人退下,凌祈宴却将他们叫住,顺手拿过一幅画卷,在温瀛面前抖开,让他看:“这个小娘子头上戴了一朵海棠花。”
温瀛眉头轻蹙,终于看了一眼那美人图。
凌祈宴又叫人拿来另一幅展开:“这幅也有。”
他问温瀛:“方才那太监说,皇帝让淑妃办百花宴,你选妃这事,淑妃也沾了手?”
“或许吧,她操持宫务。”温瀛淡道。
沈氏凤印被夺之后,如今宫里掌管宫务的是云氏,皇太子选妃,虽有皇帝亲自盯着,也少不得要经她的手。
“那就难怪了。”凌祈宴了然,细瞧了瞧那两幅画中的女子,又问了问她们详尽的身家底细,一声哂笑,“我这便宜娘,心眼还挺多。”
“她与那虞昭媛做了姐妹,定是知道了我当初教那虞昭媛,以海棠花勾引皇帝,这才特地用这海棠做标记,好让我给你吹吹风,选这两个小娘子。”
温瀛平静问:“原因呢?”
“唔,”凌祈宴沉吟道,“这两个小娘子相对来说家世不是太出挑,或许比较好拿捏?她约莫觉得可以跟我这个便宜儿子联手,将你这位东宫太子玩弄于鼓掌中吧。”
温瀛的神色不动半分:“所以你会听她的?”
凌祈宴笑笑道:“为何不听?你要真定下个厉害的未婚妻,日后只怕想悔婚也不容易,说不得我还得被倒霉牵连。”
温瀛深深看他一眼,面无表情丢出两个字:“随你。”
他拿起笔,随意在其中一幅画像旁勾了个圈,吩咐道:“过半个月,再送去兴庆宫。”
再丢了笔,坐去一旁榻上看书。
凌祈宴凑近过去,在榻前的虎皮毯上盘腿席地而坐,仰头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