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温瀛淡声问,“高兴吗?”
凌祈宴用力点头:“高兴啊,我巴不得我那个便宜娘生个儿子,生个儿子最好,生了儿子气死那些以前欺负我的人。”
温瀛没再接话,又给他片了些烤肉下来,递过去,低下声音:“吃东西吧。”
凌祈宴打了个饱嗝:“吃不下了,腻得慌。”
他将壶里最后一口酒喝完,又问温瀛讨:“我还要酒。”
“不许喝了。”
“我要。”
“不许。”
“你这人真讨厌。”凌祈宴抱怨完,脑袋一歪,倒在温瀛肩膀上,枕着他,不动了。
温瀛手中那壶酒还剩一半,他慢慢喝着,没再出声。
凌祈宴撩起眼皮子,看着他近在咫尺上下滑动的喉结,无意识地舔了舔唇,凑近过去,轻轻一咬。
温瀛吞咽的动作停住,哑声问:“做什么?”
凌祈宴伸出舌尖,轻舔了舔被他咬住的地方,再一声笑。
温瀛低头,攫住他的唇。
酒水混着唾液在唇齿间推挤,凌祈宴目眩神迷,不断吞咽,软身瘫在温瀛怀中。
迷迷糊糊间,想起这是在营帐外头,随时可能有巡逻兵路过,也会有温瀛的部下过来,凌祈宴倏然回神,推着温瀛从他身上起来,酒已醒了大半,瞪向温瀛。
温瀛将壶中最后一点酒倒进嘴里,淡定道:“你自己凑过来的。”
……算了。
他不再理这个衣冠禽兽,又盛了半碗羊汤喝完,最后舔舔唇,与温瀛道:“我想起来了,我下午说要看马的,你带我去瞧瞧。”
温瀛皱眉:“半夜不看了,明日再去。”
凌祈宴不依,攥他衣袖:“我就要去,现在就去。”
他的眼尾都泛了红,似嗔似怨,格外招人却不自知。
温瀛看着他,片刻后起身:“走吧。”
他们一起去了马场,骆塔人养的这些马都是烈马,野性难驯,但品相十分之好,凌祈宴一看就喜欢,看花了眼。
温瀛没准他凑近马群,叫人去挑了几匹好的出来,套上马缰,牵来他们面前。
凌祈宴细细瞧去,忽地停住脚步,他面前的这匹马,全身金灿灿、四肢矫健挺拔,精细的皮毛在火光中润泽如绸缎,亦如珠宝,他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马,即便是从前漠北送进京的那些贡马,都比不上它。
就连皇帝最珍爱的那匹御骑,也远不如它。
凌祈宴咽了咽口水,走上前,伸手去摸,那马似睨了他一眼,抬起前肢便踹。
温瀛的神色陡然一变,伸手去拉凌祈宴,凌祈宴已反应极快地旋身避开,哈哈笑:“这脾气我喜欢,小子,我还治不了你了?哼哼。”
他撸起袖子再次上前,越发来了兴致,跃跃欲试,要将这马征服。
牵马的兵丁赶紧将马拉稳,低声提醒他:“温先生,这匹是母马。”
“母马更好,我就喜欢母的小妖精!”
半分未察觉温瀛瞬间阴下的脸色,凌祈宴一踩马镫,不待那小妖精推拒,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马,拉住马缰。
那马儿十分暴躁,四肢高高跃起,不断左右摇晃原地转圈,想将背上人甩下,原本拉着它的兵丁早已被甩去一旁,温瀛眉头紧蹙,随时准备上去救人,却见凌祈宴游刃有余地操纵着马缰,非但没有半分惊慌之色,还一面哈哈大笑,一面抽动马鞭,戏耍逗弄他的小妖精。
一人一马缠斗了近一刻钟,那小妖精终于败下阵来,一声尖锐嘶鸣后四肢落地,哼哼唧唧地垂下脑袋,任由凌祈宴趴它身上揪它的马鬃,彻底老实了。
凌祈宴贴去它耳边,说了两句什么,再坐直身,冲站在前方的温瀛挑眉得意一笑。
温瀛郁结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望着他在灯火下那张格外招摇的笑脸,久久移不开眼。
凌祈宴玩累了,终于要从马上下来,温瀛上前去,在他跳下时,伸手接住他。
凌祈宴故意栽进他怀中,再笑嘻嘻地往后跳开,温瀛缓下声音,问他:“挑中了吗?要这匹?”
“嗯!”凌祈宴高兴极了,回身拍拍他的马,“以后你就叫小妖精。”
温瀛没再多言,只吩咐自己的亲卫另挑出十匹好马来,送去京城给皇帝,余的分给军中将士。
回去帐中,凌祈宴浑身的兴奋劲头过了,困得开始打哈欠,瘫进榻中就不想再动。
温瀛将他抱起来,帮他脱衣裳,凌祈宴迷迷糊糊地趴在他身上,由着他伺候自己。
温瀛叫人送来热水,拿了沾湿的热帕子帮他擦脸,再将人搂进怀中,捉起他的脚,给他脱鞋袜。
他右侧脚踝上系着红绳的白玉晃晃悠悠,温瀛盯着看了片刻,低下头,在玉石旁的踝骨上落下一个轻吻。
凌祈宴下意识地缩脚,睁开眼:“你做什么啊……”
温瀛蹲下身,将他双脚摁入热水中,挠了挠他脚心。
凌祈宴轻嘶,含糊出声:“别弄了。”
“那马那么烈,谁许你突然跳上去的?”温瀛冷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