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一块就住一块呗。
第三进院落一共五间正房,正中间是堂屋,东西还有各两间,凌祈宴直接命人将他的东西搬进西间,心安理得地占了那两间屋子。
屋中地龙已经烧了起来,四处角落还搁了火盆,比外头暖和许多,凌祈宴伸了个懒腰,再扭了扭脖子,这才觉得重新活了过来,终于舒坦了。
江林带人按着他的喜好,将那些摆件都收拾摆放起来,望着逐渐变得珠光宝气的屋子,凌祈宴十分满意,这样才对。
温瀛回来时,凌祈宴已窝在西间的榻上喝茶嗑起花生瓜子,见到他进门,眼皮子都懒得抬。
凌祈宴占了两间屋子之事,他的贴身内侍刚已跟他禀报过,温瀛没多说什么,只吩咐人将他的东西抬进东间去。
他走到博物架前,细看了看上头的那些摆件,都是极好的贡品,太后果然很舍得。
“这些都是太后给你的?”温瀛手里捏着个玉麒麟摩挲一阵,顺嘴问他。
凌祈宴吐掉嘴里瓜子壳,警惕道:“太后给我的就是我的,你不许抢。”
温瀛漠然看他一眼,凌祈宴从他眼神里看出了鄙夷之意,不免有些恼:“……你什么意思?”
温瀛淡道:“既然是太后给的嫁妆,和长公主她们送的添妆,你就好好收着吧,那几间库房你随意用。”
凌祈宴瞬间涨红了脸,气得。
这个混账面无表情挤兑人的本事,如今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偏他还说不出反驳的话。
什么嫁妆、添妆的,呸!
温瀛走过去,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脸,叫来人,将自己的库房钥匙递给他:“你收着。”
凌祈宴不肯要,把钥匙扔回给他:“那里头都你的东西,给我干嘛,我不占你便宜,还是你想占我便宜?我们东西搁一起,到时候分不清了,我的宝贝比你的多,那我不是吃亏了?”
温瀛不出声地看着他,凌祈宴扬眉:“我说错了?你不会就打这主意吧?”
温瀛没理他,又叫人取来样东西,搁到他面前。
是夜明珠,比之当年那刺列部小王子送的,还要大上一倍不止。
温瀛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拿起来看。
凌祈宴眨眨眼,到底没忍住,伸手摸过去,举高至窗边光亮处细瞧。
“皇帝御赐的,这珠子比当年你得的那几枚更大更亮,夜间看着更明显。”
凌祈宴自然看出来了,他还当从前那小王子送的是多好的宝贝呢,原也就那样,但再好的东西又不是他的,顿觉没劲,讪然将之搁下:“哦。”
温瀛眼中鄙夷之色更甚:“我那里还有更多这样的好东西,所以你觉着,我能占你什么便宜?”
凌祈宴顿时恼羞成怒,扑上去挠他。
温瀛岂会如他所愿,当下将人按住。
挠人不成,反被温瀛按在怀里从头到脚摸了个遍,凌祈宴身子都被摸软了一半,趴在他腿上哼哼唧唧:“有什么了不起,我不稀罕你那些宝贝,我的好东西也很多,你不用在我面前嘚瑟。”
温瀛淡定端起茶碗,懒得再跟他计较这种事。
凌祈宴趴他身上舒服了,不想再动,随口又问:“这正院里怎的一个丫鬟都看不到?你把人都藏哪里去了?”
“你想要丫鬟伺候?”
“那不然呢?许多活那些小丫头就是要更细心一些。”
温瀛的眸色略冷下,但凌祈宴没察觉,他之前就想问了,这人的侍从都是太监、小厮和块头粗壮的嬷嬷,一个近身伺候的丫鬟都没有,都到这王府里了,还是没瞧见半个丫头片子的影子。
“不需要,正院里头伺候的人手够多了。”
听出温瀛声音里的冷硬,凌祈宴抬眼,对上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心下莫名一跳,手忙脚乱从他身上爬起来,转开眼:“不要就不要,反正这里是你的王府。”
这人没事就冷冰冰的甩眼刀子,吓死人了好吗?
温瀛捏住他后颈,凌祈宴伸脚就踹,被温瀛按住,再被他揽入怀中。
又急又凶的吻落下,凌祈宴只来得及含糊抱怨一句“你又欺负我”,余的话尽都被堵了回去。
一吻过后,温瀛缓和了神色,舔去他嘴角牵扯出的银丝,哑声提醒他:“晚上我宴请军中将领,你随我一起去。”
“我去做什么,不去。”
凌祈宴推开他坐直身,思量着等再歇个两日,就自个出府去找乐子,要不日日闷在这地方,非得憋死他不可,还总是被这个混账占便宜。
温瀛没再说,帮他剥起花生。
入夜,王府正堂设宴,宴请军中诸将领和王府属官,凌祈宴被温瀛强硬拉来,一开始还十分不情不愿,后头听说有美酒,便不挣扎了。
温清也在,他虽无官无职,但跟着郑沐,坐在最末的位置,并不引人注意,是温瀛有意抬举他。
至于凌祈宴,则被温瀛安排坐在自己左手第一位,还在三位副总兵之前。
众人入席,温瀛介绍凌祈宴的身份:“这位温先生是本王府上幕僚,日后若有事情,无论是军务还是府上之事,亦可与他商量。”
正偷喝酒的凌祈宴差点呛到,但温瀛都这么说了,他只能一脸讪笑地举杯与众人示意,仰头将酒饮尽。
这些人不知晓他的身份,毕竟毓王已死,哪怕是京里跟来的众王府属官,因从前凌祈宴未入朝堂,他们品级又低,都不识得他的模样,更别说这些个常年驻守这西北边境的武将。
听说他姓温,只以为他和那温清一样,是温瀛要抬举的温家人,因而对他十分客气。
虽然心里免不得嘀咕,这位新殿下是任人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