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祈宴啧了啧,不说就不说呗,他也不想再说这个,没意思。
一杯接着一杯的酒下肚,凌祈宴醉眼迷蒙地躺倒在榻上,嘴里嘟哝着还要继续喝,又开始说胡话。
“穷秀才,狗蛋儿,你这乳名可真好玩,以后再不会有人这么叫你了,最多也就我想起来时背地里喊你几句,反正你也听不到,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以后我若是生个儿子,我也给他起名叫狗蛋,贱名好养,他要是能跟你这样出息就好了。”
“可你若是做了皇帝,我能给我儿子起你一样的名字吗?需不需要避讳啊?哈哈、哈……”
尚没笑够,迷迷糊糊中,察觉到温瀛高大的身躯罩下来,凌祈宴心尖一颤,下意识地抬手挡住自己的脸,扭身避开。
“……我胡乱说的,你别生气啦。”
温瀛冷冷瞅着他:“你还想生儿子?”
“我为什么不能生儿子?”凌祈宴气道,“太后都说了,去了江南就让舅公给我定门亲事,说不得明年我就能有儿子了。”
凭什么老和尚说他是天煞孤星,他就一定是天煞孤星,他不服,他肯定也能有个狗蛋!
温瀛的手伸下去,用力捏了他一下,凌祈宴一声急喘,瞬间脸涨得通红:“你——!”
温瀛淡定回视,凌祈宴一肚子骂人的话几欲脱口而出,又硬生生憋回去。
温瀛的唇瓣已贴至他耳边,嗓音危险地问他:“毓王殿下明知道喝醉了会被人占便宜,还请我进殿里来喝酒,又是何意?”
“……我没有,”凌祈宴闭起眼,不忿争辩,“我只是想找个人陪我喝酒,我没别的意思,是你满脑子污糟念头。”
“你不许碰我,你上回弄得我腿根的皮肉都破了,痛了好几日。”
“我明日就走了,你再不许碰我。”
温瀛用力按下他的手,强迫他正眼看向自己,冷声提醒:“欲拒还迎是那些以色侍人之人惯用的邀宠手段,不想做娈宠就别学这套。”
凌祈宴瞬间血气上涌,红了眼:“你不许羞辱我!我没有,都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我只想喝酒而已,你滚!”
他伸脚去踹温瀛,又被温瀛用膝盖压住腿,动弹不得。
带着酒气的热吻落下,凌祈宴扭着头试图避开,但避无可避,被咬住唇瓣,对方炙热的唇舌抵上来。
挣扎不过,凌祈宴干脆放弃,闭起眼不去看他,随便他亲。
最后温瀛哑声在他耳边问:“现在不反抗了?”
酒醒了大半的凌祈宴冷笑:“反抗有用吗?反正这里是宁寿宫,你也不敢动真格的,明日一早我就走了,你又能把我如何?”
他只当被狗啃了,反正也不多这一回。
温瀛的眼瞳轻缩,一根手指拂上他面颊,缓缓摩挲,眼里那种叫凌祈宴浑身不适的森然冷意又冒了出来,似生了气,又似对凌祈宴这话全然不以为意。
沉默对峙片刻,凌祈宴再次别过脸:“你起来。”
温瀛盯着身下人不动,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不断提醒他,这人逃不掉的,不必急于一时。
半晌之后,他将凌祈宴放开,起身走出大殿,站在廊下看雨。
凌祈宴倚在榻上眯起眼睛看他,总觉得他的背影过于寂寥了些。
他如今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皇子王爷,浑身那股生人勿近的阴郁之气却好似比从前更甚。
当真是……
凌祈宴的心思转了转,下地走过去。
“你一直站这里做什么?这雨下这么大,有什么好看的?”
温瀛的目光转过来,他的眼睫上似挂了雨珠,朦胧雨雾缓和了眼中神色,看着不再那么寒意惑人,凌祈宴眨了眨眼:“你还不回去吗?”
“下回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再见?”
温瀛看着他问,眼里泛着凌祈宴看不懂的情绪。
凌祈宴下意识地移开眼:“我都说了,等你当了皇帝,我就回来看太后,……顺便看你呗。”
“若是太后不在了呢?这上京城里还有值得你回来的理由吗?”
犹豫片刻后,凌祈宴闷声道:“那我也得去广县祭拜我爹,总要回来的,去广县得路过上京。”
“二十年都没见过一面的爹,你会特地为了他回来?”
凌祈宴眉头一皱,又生了气:“你什么意思?我是那么没心肝的人吗?”
“你难道不是?”温瀛平静反问他。
凌祈宴噎住,无言以对。
温瀛岔开话题:“酒还喝吗?还剩一点。”
凌祈宴咂咂嘴,点头:“……喝。”
重新坐回榻上,最后一点酒,一人分了半杯,凌祈宴有些舍不得喝,问温瀛:“你那里真的没有了吗?”
“没有了。”
凌祈宴犹犹豫豫道:“你去了西北,肯定也能弄到这酒吧,你能不能派人给我送些去江南?我花钱跟你买也行。”
温瀛面无表情地提醒他:“我去西北,是去领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