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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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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给温瀛的册子,他自己就看过无数次,既然他能对温瀛起反应,只要将人宠幸了,开了荤,说不得那难以启齿的毛病就好了呢?

温瀛只当他在胡言乱语。

若真是身经百战,那日与刘庆喜野合的婢女就不会那般说了,且看凌祈宴每回被自己弄时的反应,温瀛都觉着,自己看走了眼,刚入毓王府时,他竟还真信了外头那些关于这位小殿下的风流韵事。

结果凌祈宴却是只装腔作势的纸老虎,被人一弄就娇软得如猫儿一般。

他没再跟凌祈宴说那些无意义的废话:“那也等下次吧。”

凌祈宴踢他一脚:“那你滚吧。”

温瀛告退出去。

外头的雨势又比先头大了些,温瀛在廊下站了片刻,听着房中凌祈宴趾高气扬呵斥下人的声音,唇角轻勾起一小道弧度,撑开伞,走入夜雨中。

又过了两日,凌祈宴背上的伤好得差不多时,宫里突然来了道圣旨,皇帝让他自即日起入礼部主客司寺学习藩务,凌祈宴拿着那道圣旨正反瞧了个遍,越瞧越稀奇,他是没想到他父皇竟当真打算让他去办差。

端阳节家宴太后提了一嘴这事,当时皇帝说会回去考虑,凌祈宴原以为,那不过是他父皇嘴上应付太后的说辞,等他自个都忘了这事时,圣旨却来了。

“本王当真不愿去办差,太后她老人家委实给本王找了个麻烦来。”凌祈宴瘫在榻上唉声叹气。

温瀛来与他请安,听到这话顺手捡起被他扔在地上的圣旨,细看了看,道:“陛下如今有心栽培殿下,殿下何不把握机会?您入了主客司,说是学习,那些个官员必然都得听您的,再有一个月就是万寿节,到时万国来朝,殿下若是能将差事办好,不但陛下和满朝官员看在眼中,诸藩邦亦会知道,我大成朝不只有一个皇太子,还有您这位皇嫡长子。”

凌祈宴嗤他:“你小子还没死心呢?还想游说本王去争抢那个位置?”

温瀛闭嘴不言,但他的表情告诉凌祈宴,他就是这么想的。

凌祈宴丝毫不为所动,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伸懒腰,嘴里嘟哝:“奇了怪了,不应该啊,父皇怎会让本王沾手这么重要的差事?就算是因为前两日皇后打了本王,气得祖母说要跟本王去封地上,他为了安抚祖母,也不该让本王做这事啊,他就不怕本王搞砸了他老人家的万寿节?”

凌祈宴十分有自知之明,深刻知道自己在他父皇心目中是个什么形象的,所以温瀛说这是他父皇有心栽培他,凌祈宴是不信的,他只觉着其中有鬼。

江林去将来传旨的宫中太监送出府,回来与凌祈宴禀报,说给那位齐公公塞了块上好的玉佩,对方就知无不言了。

给凌祈宴差事,确实是皇帝想与太后示好,不过一开始定的,只是个没什么要紧事的清闲部衙,并非主客司:“后头是太子殿下与陛下提起,说殿下您都快十七了,也该正儿八经接触朝堂事,日后好与他一块为陛下分忧,陛下十分欣慰,才改了主意。”

凌祈宴皱眉:“老二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温瀛提醒他道:“无论太子打的是什么主意,殿下您只要小心一些,办好该办的差事,别做落人话柄的事情,就出不了岔子。”

凌祈宴悻悻摆了摆手,话是这么说,知道这差事是凌祈寓那小子帮他讨来的,他就更不想去了。

“办差有什么意思,那些个老匹夫,一个都没你长得好看,对着他们,本王提不起兴致来。”

凌祈宴一边说一边捏温瀛的手,温瀛的目光下移,落在他们交握的手掌间,顿了顿:“学生本也要念书,白日里不在府中,殿下不是觉着无聊么?日日喝茶听曲也无甚意思,不如办些正经事。”

凌祈宴哪里听得进温瀛说这些,满脑子都是他的手滑溜溜的,不像姑娘家那么柔软,摸起来骨节分明的,却另有一番滋味,之前每回他捉着温瀛的手揉摸两下,多半会被他甩开,今日这小子倒是安分了,竟由着自己摸。

凌祈宴眯着眼睛细想,好似自从自己帮他教训了沈兴曜那些人,又瞒下了他杀刘庆喜之事,温瀛的态度就好了些,这样才对。

不过他虽想要这小子低头,但若是这小子变得跟其他人一样,一昧逢迎奉承自己,似乎又没什么意思,啧,做人果然很矛盾。

还是现在这样好,他倒是要看看,这个穷秀才要与他玩欲拒还迎的游戏到几时。

凌祈宴越想越入神,忽地感觉到他的手被人反握住,低下头去看,温瀛已变被动为主动,正捏着他的手背,手指揉弄着他手心。

先前还不觉着,这么一对比才发现,温瀛的肤色虽白,但依旧不及他,且这小子到底是穷苦人家出身,手指腹和掌心都有一层薄茧,不像他,从小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手白得跟刚剥壳的嫩鸡蛋一样。

温瀛握着他的手,好似手掌还比他的大一些,凌祈宴略微不爽,总觉得自己气势弱了一截怎么回事?

被捏了几下,凌祈宴气呼呼地抽出手,瞪温瀛:“不许调戏本王。”

他可没忘了,沈兴曜那伙人背地里都议论了些什么污言秽语。

温瀛安静看着他,凌祈宴举高手,一巴掌没扇下去,落到温瀛肩膀上点了点,提醒他:“你得记清楚自己身份,不该想的事情不许想。”

沉默一阵,温瀛垂下眼:“学生不敢。”

第19章 入幕之宾

皇帝说让凌祈宴办差,凌祈宴再不情愿,也得硬着头皮上,转日一早就去了礼部衙门。

主客司的主官是礼部侍郎刘商,正是刘庆喜他爹。

此人四十几岁,本该最意气风发的年纪,他却神情憔悴、面容沧桑,鬓边已有白发,想是因嫡子横死打击过大所致。

先前刘府办丧事,凌祈宴派了府中长史替之过去悼念,听闻刘府一片愁云惨雾,怕是短时日内都好不了了。

对着凌祈宴,刘商面上并无多少殷勤热忱,连请安见礼都做得马马虎虎。

凌祈宴倒是能理解,刘庆喜是去了他庄子后失踪的,死前最后见的人又是他府中婢女,要刘家人心平气和地接受刘庆喜是意外而死,不对他起半分猜疑和抱怨,只怕圣人都做不到。

不过凌祈宴无所谓,他向来不在意这些。

除了主客司的一众官员,鸿胪寺、四夷馆和会同馆的主官俱都在这里,这几处地方都涉及藩务事,主客司掌政令、鸿胪寺掌入贡朝觐、四夷馆掌通译、会同馆掌接待,按着皇帝的意思,凌祈宴需得去各处学习。

当然说是学习,这些个官员也不敢真把他当学生,俱将他奉做上官,一副洗耳恭听他训诫的架势。

且陛下特地交代过,下个月万寿节外邦来使进京朝拜之事,交由这位毓王殿下来操办,他们再不情愿,都只能听命。

于是众人轮番上前,详细与凌祈宴说明本部衙的职责,再将万国来朝的一应事宜细致禀报与他,凌祈宴耐着性子听了一个多时辰,越听越没劲,最后忍不住打断还在滔滔不绝的鸿胪寺卿:“行了,这些你们去办就行,你们都有经验,本王这个一窍不通的就不班门弄斧了,以后每三日派人去本王府上,与本王汇报一次就行。”

“可陛下说……”

凌祈宴似笑非笑地斜睨过去:“陛下说什么重要么?总归你们心里也不乐意本王插手你们部衙之事,本王若是管太多了挑你们的毛病,你们心里肯定记恨本王,不如就这样,本王乐得轻松,你们也轻松,有何不好?”

众人同时噤声,陛下说什么不重要,这样大不敬的话,凌祈宴敢说,他们可不敢说,不过既然凌祈宴是这么想的,那自然再好不过,他们也怕来个祖宗,处处对着他们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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