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思宁缓缓开了口:“你不该这么想。”
“那我能怎么办?要接受现实吗?”陈钊失落地笑,“你觉得我做得到吗?”
对于言思宁轻描淡写的说辞,低落与烦躁引出来的抑郁,让他失去了该有的风度,对眼前这位发小隐隐升起了几分埋怨。
他不应该动摇的, 要不是为了缓和与言思宁近段时间这不温不火的关系,也不至于在上次见面之后,突然萌生起了解她的心。他尝试了解她现在的想法,尝试了解她现在的生活,但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让步,他绝对不会去接触同|性|恋酒吧,如果他没有去,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看到赵之冉的那一刻,他是难以置信的,感觉荒唐又无法想象,他背脊僵硬,连同脑袋都是一片空白,他失去了平时的从容理智,甚至觉得有些毁三观:“我一度想,这是不是都是你的错,如果那天晚上没有碰到你们,赵之冉是不是就不会出现类似喜欢女人的苗头?”
言思宁虽然不轻易容许自己被人责备,但对方到底是发小:“如果这样能让你觉得安慰。”
“你要我怎么感到安慰?”陈钊忽然因为这句话变得有些激动,“难道怪你就可以改变了吗?”
言思宁回答:“但这样,你心里会好受一点。”
许是话音过于平静无澜,像一盆冰凉的水,将刚攒起的火气一瞬间浇灭,陈钊颓然说:“怪你要有用的话,我想我不会等到现在。”
嘴角微微扬高了一度,不深不浅,她说:“说明你还没有因为这件事情方寸大失。”
陈钊也以为自己会一时气恼,口不择言,不曾想过被言思宁的几句话就说服了,他会像现在这样平静:“你倒是说得轻巧。”
“不轻巧,”言思宁实话实说,“我来时便做过类似的假设,你如果拿赵之冉的事要挟,我应该怎么维护自己。”
低郁的心情因为她的坦白变得哭笑不得,陈钊说:“所以,你是有备而来的吗?”
“没有,”言思宁如实说,她不怕向对方袒|露更多,“不过你要知道,甩锅这种事,做起来其实不难的。”
尽管是从小到大的玩伴,性格上多少能摸清摸透,但陈钊表现出对同|性|恋的憎恶,不得不让她往坏的方面考虑。
“原来你也会这么想我?”
明明听到了陈钊话里的失望,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伤人,言思宁却不予回答地喝了一口水。
久久,陈钊叹了口气。
“看来,我们最近是真的有裂隙了。”
现在的话题并不轻松,好在没有人情绪失控,气氛还是相对温和的。
言思宁看着他,明明应该有所表态,此时平心静气地宛若一潭深井里的水:“因为争吵过了太多次,我已经有些厌倦了。”
她最初的想法是,彼此能冷静一段时间,让这件事情自行搁置,再沉淀。但现在,赵之冉的事无疑像一块大石,始料未及地落入平静的湖面里,声势之大,激起了层层水花,似乎借此来提醒她,这件事其实没有如她所愿的结束。
言思宁心如明镜。
昨晚在电话里,他便动过无数类似的心思,但陈钊也知道,责备终究不是今天谈话的目的,他本来还想说更多有关赵之冉的事,只是如今见言思宁直面表态,他恍惚认为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漫长的沉默以后,叹息地笑了起来:“我本来有很多话想说,但你现在这样,我还怎么把话说下去?”
“我们很久没和你谈过心了吧,”言思宁说,“记得上一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