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妍妍是在蝶儿死后才知道这事的。蝶儿贴身服侍她一年来,时常陪她说说笑笑,就和小姐妹一样。李妍妍为此大发脾气,大骂朱岳冷心冷肺,没有人性。
“放肆!孤管教宫人,何错之有!”高贵的太子殿下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哪里受得住这气。
“她罪不至死!”李妍妍气得跺脚,要不是打不过他,她早就抡拳头了。
“降罪不仅是惩罚,更是警醒旁人。妍妍心慈,也是时候学学御下之术。”太子声音宏亮,看她的眼神就像看孩童。
她长在宫外,不懂这些,若是府上有办错事的奴仆,打发了便是,从没听说杖毙的。
“我不要学!是殿下没有仁德之心!”李妍妍激动地回吼道。
——“啪!”太子一个反手扇她的脸颊,直接将她脑袋打偏了。
李妍妍怔怔地保持被打偏的姿势,豆大的眼泪从铮亮的双眸中溢出。
他竟然打她?!
“入宫前你应当学过规矩的,刚才那话你能说?”朱岳脸色难看极了。自古以来,为储君、为圣上,以仁德先,才能辅之。所有朝臣在明德帝前称赞太子,都是以太子胸怀宽广,施仁布德起头的。只有反臣贼子才会写檄文,以皇帝失德为由造反。李妍妍这话,说轻了是以下犯上,说重了,是造反。
妍妍什么都不懂。她十六岁的年纪,自小在府中备受呵护长大,不懂御下,不懂官话,也不懂她的夫君为何打她脸。
只有委屈,铺天盖地的委屈。
“呜。”她飞快地擦了眼泪,转身跑回寝殿,不愿面对他。
寝殿也是东宫的寝殿,妍妍又哪里躲避得了。
当天夜里,朱岳来的时候,她如临大敌,不情愿都写在脸上。
“咳,孤今日不该打妍妍,孤向妍妍赔罪。”过了半天时间,朱岳已经消气了,且不想因这事影响床底之欢,反正他已经惯会安抚她,放低姿态便是。
李妍妍脸撇向一边,不搭理他。
“脸还肿着。”他心疼道,吩咐婢女,“拿帕子和冰块来。”
不一会儿,婢女呈上一盘冰块和几方帕子。他亲手取了冰镇后的帕子,正要给她冷敷。李妍妍突然抬手打开,瞪向他道:“别碰我!”
“你这是什么态度!”朱岳高声喝道。他本就是表面温和之人,内心极其倨傲,他冷笑道,“你是孤的内人,孤不碰你碰谁?”
“爱谁谁!”李妍妍抬杠道。
“放——肆——!”朱岳彻底被惹恼了。原本想哄好美人,好好云雨一番,揭过此事。此刻怒火攻心,决定给她一个狠狠的教训,“来人,将太子妃吊起来。”
“什么?”李妍妍习惯了他的温柔体贴,今天先是被打一巴掌,现在又要被吊起来,整个人都吓傻了。
很快,宫女们用绸缎缠绕她的四肢,抬着她来到寝殿中央,高高抛起的绸缎绕过顶梁,竟然将她凌空吊了起来!
“你做什么,放开我!”她哇哇大叫,急出眼泪。
朱岳冷着脸走到她面前,肃穆道:“妍妍就算嫁给孤,孤为君,汝为臣,君臣之别不可逾越。任何时候都应当谨记。”
她委屈地咬着下唇,清亮的眸子雾气缭绕。
男人又教训她道:“孤为君,为夫,为天。妍妍为臣,为妻,为地。任何时候孤的请求,妍妍都不可拒绝。”说罢,他双手抓着她寝裙,撕拉一声扯为裂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