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倏然望向了卫含真,问道:卫道友也觉得此法更利于培养弟子吗?顿了顿,她又道,别人出门有师长之赐,能借师长之威名,再观自己,只能靠自身,如此不平,不会勾动心魔么?
卫含真掀了掀眼皮,淡声道:若是过不了此关,说明心性不如何,日后就别想叩问大道了,趁早回家吧。
无尘垂眸若有所思。
无尘道友的师门是哪一种?云池月好奇道。
无尘淡声道:前者。顿了顿,又补充道,但也有师妹、师弟却是后者。他们出入宝马香车相随,如俗世王公贵族,羡煞旁人。
云池月凝视着无尘,并不放过丝毫,她眨眼道:无尘道友,心中有不平。
无尘并不讳言,洒然一笑道:是。
毕竟是别人家师门中的私事,她们也不好一直询问。云池月还有点兴趣,然而卫含真一开口,则是岔开了话题,询问道:那函真灵叶草距离这还有多远?
云池月取了寻宝鼠的精血,便将它放出去寻找灵草,这会儿听卫含真一问,顿时掐着手指开始算。片刻后,她睁开了双眼,眸中绽出一抹欣喜,她道:再过去十里路,便到达目的地了!
已经知道了函真灵叶草的下落,卫含真也不再留恋其他的灵草,顿时腾空而起,化作一道亮芒朝着目的地掠去,而云池月和无尘二人紧随在她身后。然而就在这时,数道从相反方向过来的遁光也落入了林子中。那气芒清正,一看便是玄门中人。
卫师姐,那边有人。云池月沉声道。寻宝鼠已经退回来了,正吱吱呀呀地叫唤着。
卫含真嗯了一声,顺着云池月所指的方向望去。那儿围着一群人,被圈在中央的是一个身披白色袈裟的女修,她戴着兜帽,一缕墨黑色的头发钻出,遮住了半边面容。她的手中紧握着一串佛珠,此刻随着她的拨动,正形成了一阵清越的声响。而在外围的弟子服饰一致,显然是同出一门,他们以一个金丹期的修士为首,正怒瞪着被围在中间的人。
是玉霄宗和须弥圣境的人。无尘低声开口道。
这玉霄宗乃是九州大宗,仅次于长观宗。至于须弥圣境,则是鼎鼎有名的佛乡,这一宗在外行走的弟子并不多,极少掺杂九州各大宗派的事情,没想到登瀛秘境里,须弥圣境的弟子出现了。
卫含真一脸了然地颔首。
还要过去么?云池月小声道。
她的话音才落下,那玉霄宗的弟子目光倏然朝着她们藏身之处射来,宛如电光。何方宵小躲躲藏藏!还不给我出来!
云池月:既然已经被人发现了,自然不好躲藏,她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朝着那边走过去。
原来是玉音门的音修啊。玉霄宗的某位弟子啧了一声,语气中含着显而易见的不屑。
这儿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还不速速离去!另一位玉霄弟子更加不客气。
云池月面色倏然一沉,她冷笑道:这登瀛秘境是你玉霄宗开的么?我等为何来不得?玉霄宗的弟子近些年犹为嚣张跋扈,实在是惹人厌恶。
你那玉霄弟子被云池月一刺,正要发怒,却被为首的那位喝止。
靠近之后更能够看清楚局势。
女修盘膝坐在地上,左手侧则是一株散发着浓郁灵气的灵草。在离她不远处则是躺着一条妖蛇,其额头被佛珠洞穿,显然是一击毙命!
函真灵叶草!卫含真面沉如水,她望着那女修身侧草,不知要花费多少代价能够将它取来。
这位道友,在下玉霄周岑。那玉霄为首的弟子朝着云池月她们抱拳,都走到了这里,哪里会不知她们的目的也是函真灵叶草?虽然女佛子坐在那儿,可尚未将之摘下,便是没有归属。纵然她真的拿到了,也要有本事收住。在这种关头,能少一个竞争者是一个。若是道友愿意退出,周某愿意送上一件灵器。
灵器算什么?至少也要玄器吧?云池月怪声怪气道。
周道友若是愿意将玄器送给我,我也可以退出,我保证,不伤害灵草分毫。那被围住的女佛子莞尔一笑道。这株函真灵叶草还未彻底成熟,女佛显然是守在了这里,她距离灵草最近,要说摘下她定然是第一个,可要是她想将之毁去,也在一念之间。
周岑眉头紧皱,玄器是那么好拿的?再者这一株函真灵叶草根本抵不上玄器,一样灵器已经足矣。他不想理会那女佛子,而是望着卫含真三人,询问道:周某可再加一千丹玉!丹玉是那最精纯的灵力所凝聚之物,一枚丹玉等于一百灵石,这玉霄的弟子出手足够阔气。
卫含真眨了眨眼,促狭一笑道:若是道友退出,我给你一千零一枚丹玉如何?
你周岑也是动了怒,他一摆袖子,冷冷一笑道,玉音门当真是好样的。
云池月:这好大一口锅扣下来了,她转向了卫含真眨了眨眼,似是在道,卫师姐你该赔偿我玉音门。
此处玉霄宗的弟子虽多,可到达金丹期的也就三个,他们面临的女佛修是金丹期,而卫含真这边三人,同样是金丹期,胜算并不大。周岑沉沉地盯着她们,冷声道:我们走!
师兄,这草
闭嘴!我们走!周岑声音拔高,显然是发了怒。玉霄弟子见他如此,也不敢说什么,纷纷跟上离去。很快,在这函真灵叶草边只剩下了四个人。
道友想要这函真灵叶草?那女佛修撩开了遮掩着面容的发丝,露出了一张姣好的面庞,她的眼中灵光湛湛,手中念珠拨得更急。道友打算拿什么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