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靳舟抿了抿嘴唇,“你疯了吧?”
“疯了挺好。”“谢曜”不甚在意地笑了笑,“靳律师,你以为法律的存在是为了惩罚坏人吗?不,是为了保护坏人。十岁的我不会受到惩罚,疯了的我也是一样。”
连环杀人案终于得以告破,人心惶惶的老街区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不知是不是错觉,靳舟在路上再也没有见过不懂事的孩子,或许是因为家长们都对自家孩子说,不懂事的小孩会被杀人凶手盯上,吓得孩子们都不敢再不听话。
鲜有人知道,杀人凶手之所以杀死单亲妈妈,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惩罚孩子,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对于自己母亲的怨恨。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这个案子最后会怎么判,那是法院应该头疼的事,靳舟连过好自己的生活都提不起兴趣,自然也没有精力去关注这件事。
罗雪晴没过多久便醒了过来,她之前负责报道连环杀人案,跟侦办案子的“谢曜”有过接触。
那天“谢曜”去到她家里,她本不会给陌生人开门,但见对方是检察官,便也没有起疑。
到了情人节这天,罗雪晴收到了儿子罗子皓送的花,晒在朋友圈里的照片看上去好不幸福。
此时靳舟手里也拿着一束花——烂大街的玫瑰花。
拿着玫瑰花来上坟,恐怕整个墓园里就他一人。
在此之前,靳舟一直没有来过杨时屿的墓地。
虽说缓了一个多月,他也没好到哪里去,但今天好歹是情人节,他再怎么也该过来吐个口水吧?
“狗东西,你知不知道我的日子有多难过?”靳舟垂着脑袋,看着照片上的男人,强行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还他妈给我空白判决书,让我随便判,你丫都死透了我还判你妈啊判?”
靳舟没好气地把手里的玫瑰扔到墓碑前,不过就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墓碑前已经有一朵花了。
拿着花的根茎立起来看了看,是靳舟没怎么见过的花,花瓣呈红色,墨绿色的叶片上有着浅绿色的花纹。
怎么会有花?
看花瓣上还沾着水珠,应是才被放下不久,靳舟想了半天也想不到,除了他以外,还有谁会在情节人这天来给杨时屿献花。
难不成杨时屿有小情人?
不可能,要真是这样,靳舟绝对会去挖了这狗东西的祖坟。
难道是热心市民?
谁他妈没事情人节来墓地。
靳舟把玫瑰扔在原地,拿上那朵未知的红花,来到了墓园的管理处。
查监控这种事说难也不难,靳舟随便编了个借口,说自己掉了东西,墓园的保安便把杨时屿墓地附近的监控给调了出来。
时间往前倒了两个小时,画面上终于出现了一个可疑的拿着花的身影。
那人头戴黑色棒球帽,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走路的姿势和靳舟记忆中一模一样,唯独脸隐藏在帽子下看不太清。
靳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拿出手机拨下熟悉的号码,然而语音提示和之前一样,该号码是空号。
他又看了看手中的红花,用ar识图软件扫描了一遍,结果显示这朵花的品种是仙客来。
“仙客来?”
靳舟皱起眉头,看着手里莫名其妙的花,这他妈是什么意思?
第65章 无妻徒刑
回家找了个玻璃瓶,把仙客来插进瓶中,放在客厅窗户的窗框上。
窗户外的天空灰暗阴沉,衬得瓶中的红花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仙客,仙客,那不就是死去的人吗?
一个死去的人,拿着一束仙客来,来给自己上坟,无论怎么看都是鬼片当中的情节。
“不应该啊。”
靳舟坐在正对窗户的椅子上,摸着下巴皱眉沉思。
就算是他老眼昏花,出现幻觉,墓园的保安也不至于跟他一样。
监控画面里的确有个黑衣男人在杨时屿的墓前放下了一束仙客来,而这个黑衣男人的身形和步履,都和杨时屿一模一样。
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后,只剩下唯一的可能性。
尽管靳舟仍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他也不得不开始相信,杨时屿或许、大概、多半是没有死。
那他以这种方式出现,很可能是因为不方便露面。
莫名其妙留下诡异的讯息又离开,就为给靳舟上演一部鬼片?
“不对。”
靳舟站起身来,从瓶中抽走仙客来,拿在手里仔细观察。
他相信如果放花的人真是杨时屿,那一定会给他留下更多的信息。
然而他的预想出现了偏差,只见花瓣、叶片、根茎,都没有人为留下的符号,这说明这束花并不是信息载体,而正是信息本身。
难道杨时屿留下仙客来的用意,就是单纯为了告诉靳舟他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