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到餐厅,桌上摆着三菜一汤,量不大,刚好够两个成年人食用。
余珮说:你来了我就不寂寞了,他们忙起来没有时间观念,你在这里,我好歹还有个一起吃饭的人。
商淼远不大会说漂亮话,只是微笑着嗯了一声。
余珮:家里从来没请过保姆,只有一个黛西,他们两兄弟从小到大是我亲自照顾的,当时觉得两个小孩聒噪得很,现在想来,当年那些日子实属难得。
商淼远想了想,说:少校小时候顽皮吗?
皮得很。余珮听他问起周培青,立刻起了谈兴,不仅顽皮,胆子也大,他五岁那年,我一个没有看住,他就不知道从哪儿捉了条蛇回来,把我吓坏了,他还笑得开心。
商淼远:那蛇没有伤人吧?
余珮:那混小子捉的是条仿真蛇,把我气死了。说完,她的笑容淡下去,脸色显得悲伤。
商淼远看出来,故意起了另一个话题:那周培松呢?
培松比培青小两岁,没有他胆子那样大,培青拿着仿真蛇调皮的时候,培松就把脑袋往我怀里钻。余珮脸上的笑容淡淡的。
商淼远没有再接话。
余珮说:家里如果能再添个孩子就好了。
商淼远心想,那也只能等周培松结婚才行了。
下午商淼远窝回房间里画画,他婆婆说上楼去午休,整个宅子寂静无声,只有窗外淅沥沥的雨声。
大概三四点钟,他的房门响了两下,本以为是余珮醒了找他,不料开门一看却是周培松。
商淼远愣在当场:
周培松:大嫂一个人在做什么?
商淼远:没没做什么,在画画。
哦?画什么?他自顾自地越过商淼远走进房间,一直走到书桌前。
商淼远这心理病是最忌讳人随意侵犯领地的,原本他跟周培松就不熟,在公共场合见面尚且说不了两句话,何况这是在他自己的房间,何况周培松还是个alpha男性。
商淼远一下紧张地白了脸,站在那里呆成一根雕塑。
周培松问:你的画都是这种风格吗?接不接包装设计?
商淼远咽了口唾沫,说:接的,但只管画底图。
周培松:有报价吗?一般一幅多少钱?
商淼远:看图的复杂程度,设定复杂的价格会高一些。
我公司那边这段时间出了一款新产品,包装盒想做成国风的样子,你能不能画?
当当然。他换成了另一种紧张,我可以试一试,包装是什么尺寸的?要求有人物还是没有人物?或者什么特定的吉祥物?
周培松显然没有这方面的概念,想了想说:等我明天找产品经理要了具体信息再告诉你吧。
商淼远是知道周培松的公司的,觉得这次机会实在难得,小心翼翼问:你们公司,不需要试稿吗?
第4章
周培松听他这样说,笑了:一般人大概需要,但是他故意顿了一下,继续说,你这么优秀,当然不需要。
商淼远再一次受宠若惊,他当然知道自己是绝对担不上优秀两个字的,连忙说:没有,没有。
周培松欣赏够了他惊慌的样子,说:你忙吧。
对方刚刚给他介绍了一份很好的工作,商淼远觉得,如果连一句客气话都没有可能会显得很失礼,便主动问:你是已经下班了吗?
周培松刚刚抬起的脚尖又落下,说:是的,我的工作时间比较自由,其实我们公司设计部和广告部一直都有职位空缺,你如果愿意来,可能会获得更好的发展。他笑了一下,我们公司氛围很轻松的。
商淼远:不不用,我
周培松笑了:我也只是一说,你不用那么紧张,并不是让你明天就去上班。
商淼远尴尬道:我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
啊,这样啊,居家办公不必搞人际关系,确实轻松一些。周培松说,那我回房间了,你先忙。
周培松走后商淼远懊恼了好一会儿,觉得对方一定认为他是个不知好歹的白眼狼,只是他一向笨嘴拙舌,也不知该怎样跟人解释,只好将这烦恼自己揣进心里。
正在烦躁之际,桌上的光脑设备弹出一条信息提示的对话框,商淼远点开,上面写着:您尾号6278卡3月21日16:02收入1000,000.00元,余额1000,476.01元。【工商银行】
商淼远对着那段数字数了半天,实话讲,即使是父母在世的时候,他也没有一下子见过这么多钱。
金钱的力量十分强大,几乎一下子就让商淼远忘记了刚刚的烦恼,内心雀跃到怎样也平静不下来,手里的画笔不自觉就蘸取了明亮的颜色。
五点多钟,还在下雨。元帅的飞行器停在帅府门外的空地上,警卫员一路小跑过去帮他撑伞。
没过一会儿,楼下很快传来军靴踩上木质楼梯的声音。
余珮说:为什么又不换鞋?
周知源:忘记了嘛。
余珮哼了一声:你鞋底的泥把地板全踩脏了。
不是有黛西吗?
余珮:总之我不喜欢你不换鞋,踩得楼梯嘎吱嘎吱响。淼远有神经衰弱,一定会影响到他的。
周知源哦了一声,说:不然把楼梯换掉吧?换成别的材质?我前两天听奥措说现在有一种军用的混合金属开始用于民用建筑了
你不要异想天开,明明是你换双鞋就能解决的事情。
商淼远在房间里听到这段对话,恍然间竟像他父母在世一样。
晚饭时间非常尴尬,商淼远怕让长辈等人,自己先去了餐厅等着,但到了那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坐,怕自己坐错了位置惹人厌烦。
正在踟躇之际,周培松下来了,说:我哥哥原来就坐那儿,就是你面前那个位置,你坐那那儿或者坐他旁边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