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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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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啼霜仔细一想,觉得有几分道理,可语气都已经硬上来了,若忽然示弱,便显得很没面子,因此又硬梆梆地说:谁知道,他们都那样听你的话,都是陛下的眼睛。

陛下笑了笑,他很愿意给方啼霜留出一个自由环境,上回是在出征路上,实在很担心他,这才让苏靖将他每日的所作所为都事无巨细地写在了信件里。

因此这回他其实也没怎么过问那些跟他一块儿出去的千牛卫,陛下很清楚,无论他再喜欢、再疼爱,方啼霜也不该是他的所有物,他当然可以有自己的私事、自己的小秘密。

只要不被人骗,不被人欺负,裴野都任着他去。

陛下太爱他了,也正是因为爱极了,才不愿意、也不舍得让他做一只困在金丝笼里的鹦哥儿。

对了,你昨日说给孤做的礼物呢?两人昨日闹得太荒唐,因此连他都将这一茬给忘了,都今日了,也没见着影儿。

方啼霜这才想起了礼物的事,于是借机将那画箱提回了寝殿,而后又绕去猛虎堂,问婉儿要那枚荷包。

事情过去这样久了,婉儿都有些记不清了,见他来要,便慌忙道:奴婢也记不清了,像是收在了一只小箱匣里,您先等等,奴婢去找一找。

方啼霜心里藏着事,一离开御前,便觉得呼吸舒畅多了,故而便不慌不急地同她一道找:没事,你慢些找,我不着急。

他话音刚落,便听婉儿忽然道:找着了!

方啼霜却不是很提的起劲的样子:这么快呀给我瞧瞧。

婉儿拍了拍上头粘的线头,而后才递给了方啼霜:主子那日不是才做到一半么,那样好的料子,奴婢看着可惜,便又添了几针,再加了些穗子上去。

方啼霜接过那只荷包,左看看右瞧瞧,他那刺绣缝的一塌糊涂他是知道的,故而那日才半途而废了,眼下被婉儿缝好了,到底还是有了点荷包的样子,不像从前那般难看了。

真好真好,方啼霜很高兴地说,婉儿你手真巧,多亏你了,我正愁我那半成品拿不出手呢。

婉儿稍稍一愣:主子您是要拿这个、送给陛下?

方啼霜点了点头:怎么啦?

婉儿恐怕自己说了实话,要伤了他的心,故而便拐弯抹角地问:嗯陛下会喜欢这个吗?

当然啦,方啼霜完全没听懂她的话外之意,他要是敢不喜欢,我就揍死他。

婉儿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不由得觉得圣人有点可怜。

方啼霜拎着那只荷包,开开心心地往正堂里去了,他背着手,将那枚荷包藏在身后后,欲擒故纵地问道:陛下,你猜猜我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一幅画?裴野顺着他的意猜道,权当逗小孩儿玩了,还是你那猫毛团成的球?

这小猫儿还小的时候,陛下有一年生辰,便收到了小猫儿给他搓了大半年的一颗纯白色的毛球,现在还用一只大匣子装着,收在寝殿里呢。

才不是,方啼霜笑着走到他面前,那些都太俗气了。

哪儿俗气了,陛下也笑了笑,寻常人能收到家里小猫儿亲爪揉的猫毛球么?

方啼霜却忽地蹲下了身,往他腰侧一瞧,裴野腰际除了那枚玉佩,还有一只绣工精细的龙纹荷包,他寻常在宫里使不上银子,因此里头装的都是特制的香料。

若不与他腰际那只荷包作比,那方啼霜手上的只荷包至少还有个荷包样,可眼下他亲眼瞧见了陛下用的那只荷包,却忽的觉得自己的礼物有些拿不出手了。

怎么了?裴野很敏锐地觉察出了他的情绪,什么礼物这样宝贝,到现在也不肯给孤看一眼。

方啼霜有些不好意思地捧出了自己那枚荷包:我还以为刺绣和画画一样容易呢,可是我缝的好丑啊。

裴野笑了笑,并不嫌弃他的手艺,反而还安慰道:挺漂亮的,你第一次写字的时候不也连笔都拿不好么?能有这样的耐心,做完一个荷包,已经很了不起了。

他稍稍一顿,而后又道:孤正想换一只荷包呢,你替孤带上吧缝的时候没扎着手吧?

方啼霜下意识摇了摇头,而后又一点头,不知怎么,又委屈上了:扎了好几下手,当绣娘的人可真辛苦。

裴野稍稍俯身,看着他蹲在那儿,很乖巧地替自己系上了那枚其貌不扬的荷包,他轻笑了一声,而后忍不住轻揽过他的后颈,在他发旋上落下了一个吻。

伤在哪儿了?给孤瞧瞧,裴野温声细语地问道,孤给你吹一吹。

方啼霜伸出左手,撒娇道:十根指头都伤了,疼死我了。

裴野很纵容地一笑,而后牵起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吹他那些早已愈合的伤口。

方啼霜看着他的眼睫,垂落的目光温柔而灼烫,分明只是这样一个简单而又日常的动作,方啼霜的眼眶却不自觉地湿润了。

那一瞬间,他清晰而真切地感觉到了裴野对他的爱意,被这样的爱意包裹着,他只觉得心里又酸又软,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交到他手里才好。

阿野,方啼霜痴痴地说,你可真好。

陛下看了他一眼,笑道:你现在才发觉呢?孤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还逮着空就要来气孤,小没心肝的。

方啼霜噘着嘴哼了一声,狡辩道:我什么时候气过你了?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再说了,他理直气壮道,定是我上辈子是个大善人,这一世老天才把陛下指派给我做娘子的。

谁是你娘子?裴野捏起他的脸,又找打呢你?

方啼霜笑得贱兮兮的,嘴硬道:阿野就是我娘子,我是你郎君,你怎么对你郎君的,嗯?还敢捏郎君的脸了,我要休了你了!

裴野气急了,一把将他按在桌案上,一面咬着他的唇,一面隔着衣襟揉他锁骨往下的那一点。

你哪来的胆子敢休孤?裴野手上力道不轻,你再说说,谁才是郎君?

方啼霜都快哭了,他从没被人碰过这儿,才不过一会儿,便喘了起来,身下的猫尾巴也顶着了衣裳,他羞红着脸,回头见那正堂的殿门还敞开着,唯恐有宫人进来,支吾着说:别这样,我们不能在这儿

裴野却有些来劲了,手上不肯停,还要继续逼问他:谁才是郎君?

方啼霜这会儿听见一点儿外头的风吹草动,都羞得要死,因此只好委曲求全道:你,你是郎君,好了吧?

裴野这才俯身将他抱起,带着他往寝殿里去了。

半个时辰后,方啼霜躺在陛下的臂弯里,在他耳边嘀嘀咕咕地抱怨道:你怎么这样坏啊?我都要被你蹭秃噜皮了,说了那么多次了,你还不肯停要是被你蹭坏了,我以后尿不了尿了怎么办?

裴野才从方才那暧昧的氛围里醒过神来,听见他这样委屈的抱怨,忽然乐了好半晌。

那有什么办法,陛下刻意模仿着他寻常说话的语气,谁让你上辈子做人太坏,这辈子可不就摊上孤了,倒霉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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