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蹲到盛景意脚边,勉为其难地朝穆钧“喵”了一声,算是跟铲屎官的朋友打了个招呼。
穆钧说道:“它看起来比奴奴要聪明。”
奴奴是瑞庆郡王那只白色狸奴,瑞庆郡王能记住的词不多,起名都是往简单里起。
大帅听了穆钧的夸,又勉为其难地“喵”了第二声,对铲屎官这个朋友的好感度+1。
不错,接下来再增加9999点,它对这个人类的好感度就满了。
盛景意被大帅这高冷的两声喵叫给逗笑了,挥别穆钧领着大帅回了院子。
穆钧已经是谢家常客了,不需要她送来送去。
穆钧手中轻轻攥着那份写了好几页的契书,也没多留,转身离开谢家。
他才刚走到大门,天空又飘起了雪。
门房早就认得穆钧了,见这雪来得突然,瞧着还夹着点雨花,便抽出一把伞塞给穆钧:“穆公子把伞拿上,这雪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停,还是撑着伞回去比较好。”
穆钧含笑道谢。
门房目送穆钧离开,只觉刚才穆钧那笑还停留在脑海里。
他给谢家当了这么多年门房,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好看到穆公子这种程度的却是平生未见,刚才穆公子笑起来更是让人觉得外头飘着的雪都不冷了。
怪不得平日里穆公子总是不笑,他要是经常这样笑的话,临京不知有多少姑娘为他魂牵梦萦!
不过,今天是有什么喜事吗?
门房看着天上飘落的雪花一阵纳闷:“难道穆公子喜欢下雪天?”他感慨完了,被吹来的风冻得一哆嗦,忙回去围着火炉取暖。
……
两个小的想法确定好了,连婚前协议都签好了,谢谨行便把他们的意思告诉谢老爷子。
得知盛景意与穆钧彼此有意,谢老爷子便放心了。他笑着说道:“难得你这么上心。”
他知晓谢谨行与两个小的在书房谈了小半天。
当初谢谨行被送出府去养病,他们始终心里有愧,后来谢谨行又因为孙家那小子的横行霸道而落下足疾,他们就更觉得对不起这个孩子。
可他们错过了谢谨行那么多年的成长,再怎么想弥补,终归还是不够亲近。
有时候他们都觉得这孩子说不准要跟着他师父出家去。
想不到盛景意这个流落在外的妹妹倒是让他多了几分人情味。
谢谨行说道:“她是我妹妹。”
谢老爷子不再多说。
过了几日,谢老爷子便去答复太上皇,同意了这门亲事。
太上皇十分高兴。
他亲自当了回媒人,经由钦天监选了吉日为他们赐婚。
人老了,总想事事圆满,对过去的遗憾免不了耿耿于怀。如今有了弥补的机会,太上皇整个人都轻快了,赐婚旨意送去之后又派人请盛景意入宫相见。
孙皇后被废后宫中也没别的妃嫔,当今陛下被孙皇后折腾了那么多年,对女色早就看淡了,有时候看到女人想到的不是声色犬马,而是那血淋淋的断手或者惨死的尸首。
既然已经有了属意的太子人选,当今陛下也就不想这些了,只让人把昭康长公主请进宫。
朝廷南迁之后,皇室子息单薄,也就宗室里头人比较多,太上皇正儿八经的兄弟姐妹也就昭康长公主。
至于当今陛下,他兄弟被孙皇后给杀了,姐妹大多不亲近,都嫁到外地去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他也就捎带个瑞庆郡王。
除了这四人之外,就是跟着昭康长公主来的韩端和王氏、身居宗正之位的赵程和唐氏了。
盛景意在受邀入宫时还有点紧张,听到宫里的人员构成后沉默了。
这和她预料中的皇室见面会不太一样,人加起来居然还没有谢家多!
还都是老熟人。
盛景意派人去问穆钧,要不要把大帅带去。她与瑞庆郡王那只狸奴有过一面之缘,挺喜欢那雪白雪白的小东西,说不准大帅可以和它交个朋友。
穆钧听后沉吟片刻,回信让盛景意下次再带。
再有灵性的动物,到底也只是动物,智商最高也不过是几岁的小孩。就连带着孩子出去都很难管束,更何况是只把他们的话听了个一知半解的狸奴。
两个人有商有量地把入宫事宜商量好了,便按着日子相携入宫。
太上皇父子俩分坐在殿中,下首的是盛景意许久没见的昭康长公主。他们看到穆钧与盛景意相携而来,都一阵恍惚,仿佛看见当初那两个少年郎立在他们身后,把这两个孩子带到了他们面前。
虽然其中有韩端和谢谨行他们的谋算在,可要不是冥冥之中有人指引,他们又怎么可能在十几年后并肩来到他们眼前?
太上皇连说三声“好好好”,和蔼地让盛景意两人不必拘束。
盛景意收了一溜好礼。
最后昭康长公主亲手把一支凤钗别到盛景意发间,感慨万千地说道:“真是想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