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一叠声道好,不躲不闪任朔北薅自己的天然卷,接着跟在朔北身后,把他送到门口。后者即将跨出门槛时,突然回身,低敛长眸,在江沅耳边说了声晚安。
声音压得很低,还很轻,像是轻飘飘坠落的羽毛,扫过时让人不住发痒。
夜晚总是让人在不经意间外泄情绪,江沅从朔北这一声道别中,听出了些许不舍。
他怔在原地,耳根逐渐烧红。
电梯一直停在这一层,朔北的离开非常快。
江沅听见电梯下行,听见叮的一声抵达底层,几秒之后,停在楼下的车发动引擎,打转方向驶离小区。
他把门拉回来,反锁上,狭长漂亮的眼睛低垂,表情复杂得难以名状。他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在门口站了足足五分钟。
五分钟后,他抬手叉腰,扭头看向鞋柜上的背包,恶狠狠问:“你觉不觉得朔北语气听上去娘唧唧的?”
“你怎么会这样想?这不就是一声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晚安’吗?就像你经常和我说的那样。”阿充一直安静地待在背包里,声音透过布料传出,听上去有点小兴奋,又透着些幸灾乐祸。
“可我和他是互道晚安的关系吗?”江沅收敛起表情,顶着一张面瘫脸,刻意将声线压得平直。
阿充又笑:“显然不是,在海城你们住一个套房,但他从没跟你说过晚安。”
“那他刚才为什么要这么说?”江沅表情又变了,他开始冷笑。
阿充经过一番思索和犹豫,给出一个自认非常唯美浪漫的答案:“大概是……夜色太美有感而发?”
江沅翻了个白眼,单手拎起背包,回到客厅,把充电宝取出放到地板上,接上电源充电。
“我今晚睡这里吗?”阿充有些震惊,吸了吸鼻子,委屈大喊,“我不配睡床了吗?”
“乖,今晚一个人睡。”江沅转身去收拾朔北喝过的茶杯,然后踢着拖鞋走进卧室,啪的一声反手关门,把阿充的呼唤隔绝在外。
他用沾着水珠的手捏了下耳朵,发现还是有点烫。
草,那个死变态知不知道那样说话很撩人啊!
江沅在心底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