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悬颂居然转过身来不悦地看向她:“怎么还不跟上来。”
应该是她抓的他吧?
这是被反客为主了?
她和佛修没什么来往,有些搞不清楚,现如今的和尚都是这般不客气的吗?
她只能叫上黄桃一起,跟着悬颂到了约定的汇合地点。
到了地方后,她还有些回不过来神,她总觉得这个和尚有些古怪,行为举止说不出的诡异。可如果是她想象中的“你追我逃”的场景,她也会头疼。
一时间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惆怅。
缘烟阁三名弟子来得也极为准时,他们依旧是一身门派服装,腰间悬挂着佩剑,头发的发鬓整理得整整齐齐,是标准的道家发鬓。
烟青色的宽袍大袖拘不住三人的仙姿绝然,脱俗之气无需展示便一览无余。
明以慢的额前则垂着些许碎发,随风摇摆,带着些许灵动,一双美目扫过对面三人,看到顾京墨看向自己时笑得灿烂,不由得一怔,随后点头示意。
不知为何,顾京墨总是对她格外友好,反而让她有些不自在。
六人汇合后,御物朝着季俊山庄所在的山脉前去。
由于顾京墨等三人的飞行法器速度不如缘烟阁弟子的佩剑,他们还需要等待这三人。
一行人并未直接去往季俊山庄,而是先在距离季俊山庄最近的坊市停下,站在坊市口朝里面探查。
到了这里黑雾更盛,甚至到了难以视物的程度。
他们本是修真者,视力要比寻常人好上几倍,偏到了这雾前也无能为力,也不知是何等外力作祟。
他们在黑雾中只能看到一丈内的事物,再远便看不真切了。
站在坊市门口,便可以感受到阵阵冷意,本是无风却阴寒无比,黑雾在他们的周身游走,轻柔无声。
抬头是下落不明的阳,四顾是消失不见的树。
因无法探查全部,故而让人不安。
顾京墨第一个迈步走进坊市,坊市内自然空无一人,到处是残败的屋舍,断井颓垣。
也不知这里经历过怎样的屠戮,会使得店铺的门扉被折断,丢在街道中间。门板压着破败的布,雾中无风,布也未动。
她左右看了看,暗暗用神识扫过四周。
神识探查时,她与其他人的神识相撞,这几道神识都是其余几人的,没有恶意,不会存在神识攻击。
她在几道神识中辨别出了悬颂的,故意用自己的神识一勾,用神识缠上悬颂的,引得悬颂朝她看过来,紧接着,悬颂抽回了自己的神识,不再探查了。
无趣的和尚。
禹其琛在此刻朗声说道:“这黑雾诡秘莫测,不知其中是否有蹊跷,我们不要分开行动,也好在出事时有个照应。”
其余几人纷纷应和。
他们打算先在坊市内寻找线索,结伴在坊市中搜查。
顾京墨跟悬颂并肩,轻声询问:“你可有发现什么?”
悬颂不会像缘烟阁三名弟子那般仔细查找,倒像是指挥者,站于门口看着他们寻找线索,最后听他们的汇报。
悬颂旁观者一样地看着其余人忙碌,淡然开口:“这里的人与物是分别受害的。”
顾京墨挑眉,倒是跟悬颂想到了一处。
禹其琛年纪尚轻,阅历较浅,并未看出什么来,于是问道:“为何这般说?”
顾京墨指了指四周:“如果人与物一同受害,经历过这般大的动荡,屋舍中怎么会没有打斗挣扎,或者血液的痕迹?”
禹其琛这才意识到这一点,之前探查时也确实未见哪里有过打斗的痕迹,更别说血迹了。
顾京墨随手拿起了一个账本,吹了吹封面的灰尘,翻开看了几眼后便丢给了悬颂,毕竟她不怎么识字。
尤其还是那么小的字。
见禹其琛还在看自己,不由得笑着继续解释:“这很好理解啊,人是先被带走的,且带走他们的人用了什么邪术,让他们全程没有挣扎,甘愿被带走。
“在坊市人去楼空之后,有修者知晓这里成了空城,故而来这里抢夺财物。这群人来得很急,似乎是怕留得久了被发现,才会在翻找东西时造成这么大的破坏。”
木彦也在旁听,不由得疑惑问道:“为何是被带走,而非知晓命案,所有人一齐搬离?”
顾京墨觉得这个问题没有必要,摊手解释:“相邻的一个山庄死了人,旁人也只会觉得晦气,不会搬离,这是其一。
“其二,我猜来抢夺财物的那批人,可能是在这里已经闹了多起人命之后才来的,因为危险所以急切,才会造成这般景象。能让他们冒死前来危险之地,只能是这里留下的财物足够多,才值得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前来。
“你想想看,如果是所有人搬离此处,肯定会带走财物,怎么会引来亡命之徒来这里搜刮财物?”
木彦听完,觉得自己懂了,又觉得自己没懂。
明以慢和禹其琛倒是没有再问,而是继续寻找线索,他也只能道了句谢,继续跟着搜找线索了。
悬颂翻看着账簿,看着上面的日期,说道:“账目最后的日期是在十六年前。”
禹其琛算了算后问道:“也就是顾京墨屠杀季俊山庄的一年后?”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