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沉笙的残目顿时一暗, 看着怀中脆弱至破碎的美人, 声音低沉下来:九哥这是要做什么?
汪峦闭着双眼,不去看他, 也不作声回答。
他能感觉到,祁沉笙抱着他的手臂,越来越用力,像是在压抑着怒气。他也准备好了,承受这一切。
可谁知下一刻, 他的唇便被强横得封住了,温热的气息不由分说地侵入,带着苦涩的药汁,浸润过他的唇舌。
唔--
汪峦无力地推拒着,却换来祁沉笙更重的攻袭,他锢着汪峦柔软的腰身,将他困于自己与床褥之间。
九哥,肯不肯喝药?他的话音也变得嘶哑,极力忍耐着心中暴涨愤欲,抬起了汪峦的下巴。灰眸中倒映着怀中人的身影,仿佛想要将他锁在其中,半晌后才字字顿挫地说道:
九哥可以生气,可以怨我,但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出气。
汪峦还是没有说话,眼角却无声地划过一滴泪水,祁沉笙随即低头吻舐而去,辗转又吻上汪峦紧闭的眼睛。
在这样暂缓的气氛下,两人的气息都渐渐平复,良久后祁沉笙似退让般叹了一口气,从汪峦的身上撑起了身子,坐回到床边,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九哥既然不想见我,就好好的休息吧。他垂下眼眸,说着就要起身离开,可就在那瞬间,一只细瘦的手,却轻轻拽住了他的衣摆。
咳咳咳,汪峦睁开了双眼,更多的泪水随即溢出,顺着他消瘦的脸颊滚落:沉笙,你要去哪?
祁沉笙重新托住汪峦的脸,为他擦去眼泪,动作又恢复了平日的温柔:我去教堂里,查查金丝雀的事。
汪峦听后,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可身体却先于言语,缓缓地抱住了祁沉笙的脖颈,将整个人重新埋入他的怀中。
不要走不要离开。
祁沉笙侧过头来,便闻到了汪峦发间那檀香,似乎也被泪水浸润过,带着一股浅浅的湿气。
他终是又搂住了汪峦的腰,两个人依偎在窄窄的床上,听着对方的呼吸声。
我不是在对你发脾气。就这样过了一会子,汪峦忽而开了口,在祁沉笙的胸前,闷闷地说道。
我是在气我自己。
他虚弱地抬起头来,抚上祁沉笙的脸,唇边渐渐起了一抹极美的笑,终是染上了毁灭与绝望的意味:我实在想不出,除了妨害你外,自己还有没有半分用处。
祁沉笙七年前,是我把你诱上这条歪路的,是我害你赔了家业,残了眼睛,毁了名声。
如今仇人在前,也是因为我,你要继续忍声退让。
我就是一把刀,一把汪明生用来伤你的刀,只要我在一天,这把刀就会插在你心口一天把你伤得鲜血淋漓,永远无法愈合。
他喉间又涌上腥甜,唯有尽力喘息着,将咳意拼命压回,痛得指尖都在发抖。
祁沉笙。
把我拔出来,好不好?
汪峦近乎哀求着,捧住了祁沉笙的脸,仰身吻着他眼睛上深深的疤痕,泪水如注流出。
把我拔出来--
把我拔出来,继续去做你的祁家二少爷,来日承得万贯家财,娇妻美眷子孙满堂,忘记这些年受的欺辱非议,忘记这个污你泥泞满身的人。
答应我
答应我
猩红的鲜血终于无可抑制地,从汪峦的喉间呛出,顷刻间便溢出了他的唇间,浸透了祁沉笙的胸前的衣襟。
汪峦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恍惚间只觉得自己也许就会这般痛死过去,可他却又是那样清晰地感觉到。祁沉笙一把按着他的腰,将他压入身下厚厚的床褥中。
那只灰色的残目,泛着前所未有的冷意,紧接着那扣在他腰间的手,慢慢上移,慢慢地掐住了他的脖颈。
拔出来?
祁沉笙笑了,不带一丝温度的笑了,他的脸侧还带着汪峦的血:九哥告诉我,要怎么拔出来?
是杀了你吗?
汪峦感觉到他脖颈上的手,越来越紧,整个房间都按了下来,仿若夜幕降临,而后便是星星升起。
四颗连缀在一起的星,悬于黑暗之中,两颗微亮,两颗稍暗。
祁沉笙一个眼神,其中一颗稍暗的星,就坠落到汪峦的眼前,蕴着淡淡的光芒。
可是九哥,杀了你又有什么用呢?看到这颗星星了吗?我说过的
从一开始,它就是我给你留的位置。
你确实是一把刀子,活着的时候会扎在我的心上,死后就会扎到我的灵魂上,他低下头来,蹭着汪峦唇上的鲜血,而后带着那浓重的血气,在汪峦的耳边说道:谁也别想把你拔出来,若有一日扎得浅了,我就自己再添几分力。
鲜血淋漓的滋味,我正喜欢的--
说完,他便压着汪峦深吻上去,残留的鲜血在他们的唇舌间交渡,转而便换来祁沉笙更深更重的噬咬,像是惩罚的酷刑般,逼去汪峦最后的呼吸,让他只能无法自拔。
直到濒死的窒息感,笼罩上心头,汪峦才不得不本能得推拒着祁沉笙的身体,却换来祁沉笙又一番掠夺--
汪峦泛红的眼睛乍然睁大,却难以反抗得沦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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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一切都结束时,已经是傍晚十分,祁沉笙打来温水为两人清洗干净。而那些留在深处的东西,则又在无形之中,滋养了汪峦的身子。
两人同挤在那张小床上,这让汪峦能够真切得感受得到祁沉笙的体温。
温暖的,让他舍不得离开。
在此时的脉脉温情中,再回想起午后初醒时,自己说过的那些话,汪峦才体会到什么叫--无体自容。
他当真是昏了头,迷了心,才会对祁沉笙说出那样混帐,那样伤人的话。
九哥还要在睡会吗?祁沉笙半坐起来,抚着汪峦的后背,我去叫他们送吃的上来。
汪峦却只是拉着他的手,摇了摇头,可惜嗓子刚刚又是哭又是叫,实在是哑得厉害,半句话都不想说了。
不想我去?祁沉笙俯身体贴地问着汪峦的意思,待到对方点点头后,便又躺在了他的身边,将人拥抱入怀。
对不起,沉笙,汪峦枕着祁沉笙的肩膀,薄唇因为被咬出的齿痕,终于泛起了红晕,此刻轻轻开合着,说出的是最为柔软的话语:是我又
祁沉笙堵住了汪峦的唇,又是一下轻咬,告诫般地说道:九哥知道了,还又说对不起?
汪峦怔怔地,又自暴自弃般将头埋入祁沉笙的怀中,只露出段白净的脖颈,惹到祁沉笙点点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