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信我我跟他们不一样。
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只要你,也只有你。
九哥,给我好不好--
回忆戛然而止,而祁沉笙成熟却带着疤痕的面容,近在咫尺。
汪峦的眼角流下一滴泪水,但是在祁沉笙诧异的目光中,很快就被他抹去,而后唇角现出淡淡的笑意。
我信你怎么会不信。
从五年前就信,每一句话都信。
他主动伸手,一颗又一颗的解开了领上的黄玉扣,象牙白色的纱衣落到床帐之外,只剩一片泛着薄红的莹白。
祁沉笙的目光越发晦暗,终于在汪峦送||身抱住他脖颈的瞬间,翻身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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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二少爷院子里传来消息,说是
说是什么!不过几日的工夫,纪姨娘的脸颊迅速消瘦了下去,曾经一双美目边也泛起了青黑,整个人憔悴中,透着几分可怖,连贴身的小丫头金柳都有些怕她。
说是二少爷发现了张道长给咱们的符纸,大发了脾气,还把人给赶了出去。
纪姨娘听着金柳的话,却什么都顾不上了,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那符纸呢,符纸呢!
金柳的几乎要被吓哭了,声音颤抖地说道:被,被二少爷拿走了,不知道他要怎么样。
拿走了?纪姨娘松开了金柳的手,怔怔地自言自语了几句,就要向外冲去:我,我去找他拿回来,拿回来!
这时候另一个丫头翠芳正从门口走来,她到底稳重些,看着纪姨娘那样子,赶忙拦住了她,口中唤道:姨娘去不得,去不得呀!那二少爷岂是咱们能招惹的人物?
纪姨娘这会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狠狠地掐着翠芳的胳膊,仍旧要挣扎出去,可翠芳死命就是不放,继续急急地劝道:再说了,姨娘你想想,那张道人的符可曾真的有用!
这些天在那院子里贴着,您不还是能听见那声音吗!
这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纪姨娘一下子失了力气,而后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那我又能怎么办
我什么孽都没做过,它为什么就缠上了我,荣哥儿还那么小,不能没了我这个亲娘啊!
打从那天晚上,她跟小丫头纹儿撞了邪起,纪姨娘几乎每天夜里,都能听到婴儿的哭声,起先还离得远,好似在隔壁屋里院里。
可一夜夜过去,那哭声却越来越近,几乎都到了她的床头,贴在她的枕边。
纪姨娘整夜整夜不敢睡觉,将屋子里开着电灯,点满蜡烛,可是哪怕只是眨眨眼睛,她都觉得无比的漫长,好似所有的灯火都熄灭了,婴儿的哭声近在耳边,一只青紫色的小手突然伸出,抓住了她的袖子--
可当她惊恐的尖叫出声时,却又发现自己还好好坐在亮堂的屋里,什么婴儿什么小手,根本不存在。
就这么反反复复的,一夜又一夜,秦姨娘全然崩溃了。
祁隆勋是个指望不上的,她也不敢去跟大夫人说。被逼得没有生路了,才不顾祁家的规矩,私底下去求那些个和尚道士,要钱财给钱财,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到头来仍是一点用都没有。
纪姨娘哭得悲切,两个小丫头到底是伺候了她挺长时候的,也跟着伤心起来,金柳不顶事,那翠芳却又给她出了主意。
姨娘
你说咱们找了那么多大师道长都不行,是不是因为这鬼,不是咱们这边的东西,是是随着那些西洋人来的,西洋鬼?
纪姨娘听得有些糊涂,过了好一会儿才堪堪反应过来:西洋鬼?鬼还分东西吗?
这谁说得准呀,不过你想,咱们跟西洋人那般不同,指不定这鬼也差得大呢。翠芳见着纪姨娘安静下来,言语间也带着丝底气:若真是西洋的鬼,用咱们这边的法子驱,定然是不行的。
那,那要怎么办?纪姨娘像是抓住了最后的稻草般,哀哀地望着翠芳,只盼着能从对方口中听得个解脱的法子。
我听人说西洋人抓鬼,都是要去教堂找什么神父的。
那青洋坊里,就有个教堂,实在不行咱们就去看看。
教堂神父纪姨娘好似着了魔,口中不断地念叨着,这两个她从未听过的词。已经没得可选了,她只想活下去,看着她的荣哥儿好好长大。
走,翠芳,走。纪姨娘撑着翠芳的手臂,又奋力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就向门外走去:走,咱们去教堂,找神父去。
第61章 怨婴影(七) 你也能将我化为执妖,对
汪峦并不知自己究竟是何时失去的意识, 又究竟睡了多久。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坠着水晶珠的床头灯,隔着薄薄的床帐, 晕着淡淡的光。
他似乎并没有多少疲惫,尽管胸肺依旧在隐隐地痛着,但汪峦却感觉到,自己因着重病而长久虚空的身体中,仿佛存续住了一股温流, 默默地融于血脉,引得他不禁长长地舒了口气。
祁沉笙的手臂紧扣在汪峦的腰间,即使那样微小的动静, 却令他又将汪峦往怀中收揽几分,而后埋首于对方颈间,灰色的残目露出一线,餍足地闻嗅着那淡淡的檀香。
汪峦被他的呼吸撩得有些痒, 想要微微侧头避开时,却又被祁沉笙倏忽吻住了,深深浅浅, 蕴着脉脉温存, 让汪峦的手忍不住攀上他肩膀。
九哥感觉怎样?直到两人之间的气息再次紊乱, 祁沉笙才稍稍放开了汪峦,伸手按揉着他的腰背, 吻着他的耳畔低声问道:胸口难不难受?哪里不舒服?
尽管得了祁默钧的指点,祁沉笙却还是隐隐地担心着,以汪峦的身子,是否能够承受得了这场情动。
汪峦自然知他所想,在祁沉笙的怀中摇摇头, 低声回应道:没有我还好。
祁沉笙垂眸,瞧着汪峦的神色并不作假,这才又低头抱着他,在那发丝间喟叹道:没事就好。
九哥,你终于又是我的了。
汪峦似是浅浅地笑了,伸手抵在祁沉笙的额上,轻声说道:是你的,一直都是你的。
只要你别嫌我身子大不如前--
祁沉笙忽而打断了汪峦的话,**着他微动的唇,灰色的残目划过厉色:九哥若是再这样说,我可就真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