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沉笙却并不放手,反而继续紧紧握住,笑话?谁敢来笑话咱们?
汪峦微微怔愣了一下,祁沉笙也如有所感,目光放远又淡淡地重复了道:没人敢笑话咱们。
是,汪峦浅浅地笑了下,忆起昨夜在赵家祁沉笙那般,抵在他胸前轻声说道:祁二少这般脾气,自然不会有人敢的。
怎么,九哥是在嫌我脾气不好了?祁沉笙知道汪峦刚刚的心事,三言两语便引到了别处,故作出副阴沉脸色低头逼去。
可不是,汪峦忍不住又咳了两下,唇边却还微微扬着,指尖抵在祁沉笙的脸侧,阻着他的迫近:毕竟祁二少可是动不动就要关人的。
九哥知道便好。祁沉笙稍一转头,恰是咬住了汪峦来不及收回的手指,时轻时重地用力。
汪峦脸上泛起热来,趁着咬得浅,好容易逃了出来,提起上午的正事抵挡一二:今日听赵小姐那么一说,那些事应当与赵燕子脱不了关系。
可若说她就是执妖,却似仍有些说不通的地方。
祁沉笙似乎有些不满,意犹未尽地紧扣着汪峦的腰,颇有遗憾地让那些糟心的事,占用了两人闲暇相处的时间:不管这次的执妖到底是不是她,至少眼下最有可能出事的人,依旧是赵小姐和克劳斯小姐,还有那位
施纳德先生。
提到施纳德时,祁沉笙的脸上,更是带了几分淡淡地厌恶。
所以接下来,你还是打算继续盯着她们?听到这里,汪峦不禁开口问道,他总觉得这样似乎有些被动。
祁沉笙却摇摇头,握着汪峦的手,引他继续想下去:九哥刚刚也说了,赵燕子虽然有极大的可能,但她却并不像是执妖。
因为她与安德烈斯相识不过短短一两年,可那些被杀的人,却有很多事在此之前就做过了手术的。
如果说那些人与赵燕子无关的话,那么杀掉那些人的理由,就只有可能是执妖在复仇--那些人是执妖的复仇对象,而不是赵燕子的。
汪峦灵眸乍睁,顺着祁沉笙的思绪继续想到:你的意思是赵燕子不是执妖,而是
临亡者。祁沉笙低声说出了答案,汪峦却诧异地问道: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临亡者可以是死人吗?
不,临亡者确实不能是死人,祁沉笙继续解释道:但却可以是濒死的人,很多情况下与执妖有着联系,或者相似处境的人,更容易成为它们选择的对象。
濒死
汪峦很快明白了祁沉笙的推测,他忍着心中的不适理顺道:赵小姐那时躲在窗外,只看到了安德烈斯掐住赵燕子的脖子,并且剥去了部分皮肤,而那时候赵燕子可能还没有死去。
之后克劳斯先生手术用的,有可能还是赵燕子的皮肤,祁沉笙按着时间线,一一补充道:在被第一次被剥皮到给克劳斯手术剥皮这段时间里,赵燕子被执妖附身,得到了执妖的力量,使她能够继续活下去。
一旦为执妖所附身,它就会不断催促勒逼临亡者去帮它复仇。
可帮执妖完成复仇后,它就会消散,所带来的力量便也会化为乌有。
汪峦心中灵动,立刻明白了祁沉笙想说的:所以说,赵燕子会在帮执妖完成全部复仇、杀掉所有安德烈斯治过烧伤的人之前,完成自己想做的事。
赵燕子想要做的事是什么?杀掉安德烈斯吗?除此之外呢,杀掉用了她皮肤的莱娜与尤利安?
汪峦觉得,事情并不会那样简单。也许是受上午赵庆雅的讲述所影响,他总觉得在赵燕子这个冒牌者,会对真正的赵小姐,产生一些复杂的情感。
或许是愧疚,或许是怨恨?
你觉得,赵燕子会对赵小姐下手?汪峦有些不愿相信地说道,赵庆雅口中的那个赵燕子,还能算得上是个因为贪慕虚荣而走错路的女孩。但她如果想要对赵庆雅下手的话--
人心若要可怕起来,当真是令人不敢去琢磨的东西。
在安德烈斯那里,治疗过烧伤还活着的,只剩克劳斯小姐和施纳德先生了,祁沉笙轻轻敲动着手中的手杖:如果我是赵燕子,恐怕已经不愿再继续等下去了。
她马上就要帮执妖完成复仇了,留给她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手骨作翅的蝴蝶,再次出现在祁沉笙的绅士杖上,它扇动着诡异而又美丽的翅膀,而后便从车窗中飞出了。
但如果她仍旧选择,先完成执妖的复仇呢?汪峦望着逐渐远去的引骨蝶,回头又问向祁沉笙。
那便随她吧,祁沉笙伸手关上了车窗,揽着汪峦淡淡地说道:我对明知道可能会剥夺他人的生命,却还是想以此抹去自己疤痕的人,并没有什么兴趣。
毕竟有些事既然做了,就要有付出代价的准备。
汪峦并没有要劝祁沉笙的意思,他感觉得到,除了追查汪明生的踪迹外,祁沉笙似乎还有其他的原因,要去处理执妖的事。
祁沉笙的身上,一定有着更多与执妖有关的秘事,汪峦想要知道却并不迫切于知道,但是
沉笙。汪峦将下巴压在祁沉笙的肩上,喃喃地叫了一声。
怎么,九哥?祁沉笙揽着汪峦的后背,回应似的轻拍了两下,而后就听到汪峦说道: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
祁沉笙稍稍一愣,而后笑了起来,他低头抵住了汪峦的额头,点吻着说道:九哥能做的,当然就是好好地留在我身边。
这样的回答在意料之中,但却不是汪峦想要的。
目光交汇间,祁沉笙看到了看到了汪峦眼眸中的认真,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呼吸相融。
半晌后,祁沉笙握住了汪峦的手,摩挲过那枚绛红色的戒指,像是让步似的在汪峦的唇上,又是重重一吻。
好吧,我也想要看看,飞出牢笼的金丝雀,究竟是怎样的迷人。
九哥可不要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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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刚刚警察署的人来了电话,说是先生的尸体找到了,让您去认领。克劳斯家的宅邸中,女仆小心地敲响了莱娜的门,送去又一个噩耗。
莱娜蒙着厚厚地被子,蜷缩在床上,听到女仆的话后使劲地捂住了耳朵。
她无法接受哥哥那样惨死,更时时刻刻恐惧着自己的死亡。
我不去!我不去!她大声喊着,却连掀开被子的勇气都没有,不住地流泪,不住地发抖。
门外的女仆也觉得,这样的消息对于年轻的小姐而言太过沉重,安慰了几句后只好离开了。
女仆走后,莱娜听不到她的声音,反而更加害怕。她继续躲藏在被子里,不知道自己这样究竟又过了多久,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就在这时,她好像又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隔着被子,从房间的角落里传来。
莱娜。
莱娜。
莱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