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赵庆雅第一次听说安德烈斯的名字,于是好奇地询问,这位安德烈斯医生当真有那么厉害吗?
可没想到她这么一问,却引来莱娜饱含深意的笑容,她听到莱娜用打趣的口吻说道:庆雅,你真的不知道安德烈斯医生是谁?
赵庆雅只觉得疑惑极了,听莱娜的话,她似乎与安德烈斯医生应该是认识的,可她确实想不起来这么个人。
可没想到,莱娜紧接着就又说道:你连我这么个好朋友都要隐瞒吗?
这下赵庆雅不禁更疑惑了,她隐瞒了莱娜什么?与安德烈斯医生有关的事吗?可她根本不知道安德烈斯医生是谁呀。
面对着一再否认的赵庆雅,莱娜终于忍不住了,决定揭开好友的小秘密:可把他介绍给我们的施纳德先生说,你与安德烈斯先生正在恋爱呀。
赵庆雅当时就呆愣住了,她起先羞愤地以为是莱娜在跟自己开玩笑,可反复询问之后,莱娜也着急了,说自己绝对没有开玩笑。
而就在这时,她们二人忽然听到敲门声,家里的女仆说安德烈斯医生来复诊了。
直到那时候,莱娜依旧不相信我并不认得安德烈斯医生,于是就像今天一样她把安德烈斯请了进来,并没有介绍我。
赵庆雅确实不认得安德烈斯,而那时的安德烈斯显然也并不认得她,他们如同所有陌生的、初次见面的人一样,生疏地打过招呼。
这个时候,莱娜终于相信我说的话了,可她仍心存疑惑,于是就对安德烈斯说--
医生,听说您的女朋友是粮爷赵家的小姐?
赵庆雅在等安德烈斯的否认,但这一次她却没能如愿,眼前的安德烈斯十分高兴地说道:是的,听说克劳斯小姐你与她的关系也不错?
第20章 血中刃(二十) 她怀孕了,孩子是安德
我当时下意识地,就以为他是在说谎,莱娜也是,赵庆雅说完,但又有气无力地摇摇头:可他一点也不像。
当安德烈斯在提及那位赵小姐时,他的眼睛几乎都放光,完全不像是故意的欺骗或是戏弄。
赵庆雅不断地,以这样的方式,从对方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一时竟不知是该尴尬,还是担忧。
她望着正处于热恋中的安德烈斯医生,实在无法开口揭穿这一切。
但躺在床上养伤的莱娜,却再也听不下去了,指着赵庆雅,打断了安德烈斯的话:可是她才是粮爷赵家的小姐。
安德烈斯先是怔愣、困惑,而后震惊、难以置信,他看着坐在旁边的赵庆雅,想要一个答案。而赵庆雅也认为,事情不应该再这样混乱下去了,于是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安德烈斯还是不能相信,他带着最后的期望,向赵庆雅求证她是否还有其他的姊妹,但很遗憾,赵庆雅没能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安德烈斯甚至提出,亲自送赵庆雅去赵家求证,赵庆雅也答应了。
最终,站在赵家的大门前,安德烈斯终于像是相信了,他没有与赵庆雅一起走进去,而是落寞地转身离开了。
你那时候,没有去查证安德烈斯口中,那个假的你,究竟是谁吗?事情讲到这里,汪峦喝了一口杯中微凉的咖啡询问道。
赵庆雅闻言,十分后悔的摇摇头:我那时看安德烈斯医生太伤心了,就没有去问。
或许,那时真的问了,许多的事就不会再发生了?
再后来,我第二次见到安德烈斯的时候,已经是小半个月后了。
这一次见面,仍旧是在克劳斯家,同样是在赵庆雅探望莱娜时,安德烈斯也来换药了。
尽管莱娜信誓旦旦地说,安德烈斯医生一定能让她和哥哥被烧伤的皮肤恢复如初,但赵庆雅却还是很担心,这段时间以来虽然莱娜的伤口没有再恶化,但也并没有看出太大的好转。
而那位安德烈斯医生--赵庆雅发觉,经过这半个月的时间后,他似乎已经完全从那件事中走出来了,整个人风度翩翩又十分温柔礼貌,耐心地讲解着治疗的事。
而当赵庆雅忍不住,问起那位赵小姐时,安德烈斯却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说自己已经调查过了,她不过是个为着钱财来的骗子,自己也已经跟她彻底分手了。
我当时听他这么说时,就觉得好似有些不对,但我又觉得毕竟是被人骗了感情,安德烈斯医生不愿意细说,也是有可能的。赵庆雅再次深深地呼吸着,想要让自己从回忆的泥潭中挣扎出来。
可于那时的她而言,真正糟糕的事才刚刚开始。
后来,安德烈斯就以感谢我帮她看清了骗子为由,说要请我去吃些东西。
你答应了。祁沉笙摸索着手杖的柄部,忽而淡淡地说道。
是是,我答应了。赵庆雅的眼中,开始积蓄出泪水,任凭身边的兄长赵庆春怎么安慰,都停不下来。
赵庆雅不止答应了这一次,后来她与安德烈斯又见了许多次面,或是仍旧在莱娜房间相遇,或是安德烈斯刻意地邀请。
赵庆雅并非是一个思想古板陈旧的人,她很快就意识到,安德烈斯是在追求自己。而面对这样一个年轻有为的英俊男子,赵庆雅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动心了。
很快,又是两三个月过去了,正当赵庆雅还沉浸在与安德烈斯的暧昧中时,一通电话几乎打碎了所有的平静。
打电话的人是莱娜,她说她现在正在维莱特诊所对面的咖啡厅中,看到了一个有些面熟的女人,正与安德烈斯拉扯不清,很有可能就是那位--赵小姐。
赵庆雅那时的心绪复杂极了,她也忘记了自己究竟是怎么答应了莱娜的邀请,怎么穿上了厚厚的大衣,来到了维莱特诊所的门前。
那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两位护士也都已经下班了,莱娜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虽然腿伤还没能好,但也可以自己拄着拐杖走路了。
两人一碰面,莱娜就告诉她,那个女人已经跟安德烈斯进诊所了,她们可以绕到后面的窗户边,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赵庆雅尽管知道,这样并不好,但还是没能抗拒感情的驱使,与莱娜一起小心翼翼地来到了诊所治疗室外的窗户下。
我看到了那位赵小姐,我真的从未想过,竟然是她赵庆雅不住的抹去眼泪,连说话都有些艰难了。
你认得她?汪峦望着赵庆雅哭红的双眼,察觉到了里面竟还藏着恐惧:她,是你很熟悉的人。
是赵庆雅点点头,一边的赵庆春看不下去了,压抑着怒气替自己妹妹说了起来:她叫赵燕子,是小雅身边的丫鬟,七八岁就没了爹妈,被卖到我们家来,才跟了我们姓。
小雅本来看她可怜,还总是把自己吃的穿的留给她,连去年从爹那新得的俩白玉镯子,都给了她一只!没想到这个背主的,竟然凭着那些打着小雅的名头去骗人感情!
汪峦手上的咖啡杯像是没端稳般,与小碟发出清脆的碰响,幸而很快就被祁沉笙的手扶住了。
咖啡凉了,我给九哥再换一杯吧。
好。汪峦垂着眼眸,顺从地让祁沉笙接过了杯子,而祁沉笙却并没有放开他的手,单手取过只新杯子,用牛奶勾兑着温热的咖啡。
九哥喝吧,祁沉笙将杯子重新放回到汪峦手中,极为自然地在他侧脸轻轻吻过,而后说道:新的已经倒好,就不要再想那杯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