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使得他抬头看向林清的目光愈发憎恶,下一刻直接拔出身侧守卫者腰间配剑, 厉声道:找死!
他要亲手杀了林清!
若是以往他定是示意下人去, 就如同以前示意下人以及林羽之去欺辱林清, 因为他觉得碰林清这种废灵根的人很脏,所以他从不自己动手。
可今日他却被这个废材给伤了,只有亲手杀了他才能消他心中之恶。
也正是如此,他快速入了雨幕,看着浑身是血的人连半分思索都未有便将剑刺入了他的心口。
好似是在泄愤般,他甚至还故意在他的心口搅动,直到彻底没了气息他才将剑给丢在了地上。
看着满地的血水,他厌恶地道:真脏,把他的皮扒了,吊在水牢。
是。守卫统领听闻点头应答,同时还指挥着几个守卫者去剥皮。
白之如清晰地感觉到属于林清的气息散了,可他却觉得是自己弄错了,是因为雨太大所以弄错了。
他看着跪在雨幕下的人,轻轻地唤了一声,阿清?
轻唤声极浅,浅的甚至连他都听不到。
而雨幕下的人并未应他,甚至连一丝动静都没有,一双手无力的落在地面,上头还染着许多的血水。
此时他才惊觉林清好似是死了,在他的眼前被他们杀死了。
可是阿清不是答应了自己要带自己去看小狗嘛,还答应了要和自己生小鱼,阿清怎么会死呢。
阿清?他又唤了一声,可却仍是没有听到林清的回应,甚至还看到那些人持着剑要去脱林清的衣裳。
他们说什么,说要剥了阿清的皮,要把阿清吊在水牢。
剥了阿清的皮?
那是我的阿清,你们凭什么伤他!
那是我的阿清,你们凭什么伤他,那是我的阿清!他看着那些人眼中的恨意渐渐涌了上来,就是他们伤的阿清,他们还要剥了阿清的皮。
那是我的阿清,我的!
啊!一阵嘶喊声下,仿佛要将所有人的魂魄撕碎,伴随而来的便是史无前例的剧痛。
在场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刺耳声逼得浑身抽搐,哪怕用手捂住耳朵都毫无用处,血水自眼睛里流了出来,最后整个七窍都开始流血。
惨叫声更是连连不觉,而后一个个直接炸裂,血水尸块落了一地。
也是在同时,又见献天缕拔地而起缠上了身后的殿堂,顷刻间整座殿堂便被搅碎。
可献天缕并未就此停下,而是直冲天际,坠落之际覆盖整个林家,红光乍现。
刺耳的声音很快散了,但周围的人却是并未恢复,反而是自相残杀起来。
一时间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怎么回事!林曦之也被这道声音刺的稳不下身形,明明用了专门对付鲛人的阵法,按说他的声音根本就起不了效用,可为什么现在却是没用了。
他看着陷入混乱的人群,见所有人刀剑相对,仿佛看到了今生仇人一般,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
也是在同时,他看到无暇剑刺着的地方,猛然发现那儿竟是阵眼。
又忆起林清死之前的那一抹笑,还以为是笑解脱却没想到笑的是阵眼,原来林清早就寻到了阵眼所在。
咔嚓
一声脆响传来,禁锢白之如的铁链落在地上,白之如也随之倒了下去。
看着这一幕,林曦之快速取出捆仙索要将白之如捆起来,林家没了但鲛人还在,只要有鲛人迟早还能再建个林家来。
再者,他一个鲛人还能灭了林家不成。
他这般想着,可却瞧见捆仙索还未触碰到白之如却已经化为灰烬,下意识愣了片刻。
白之如也在此时抬起了头,那双凤眸里边儿染满了无尽的戾气,全然不似之前那般的娇柔。
都是你,是你伤了阿清,是你们伤了阿清,都去死!他说着缓缓抬起了手,都是他们,都去死,全部都去死!
阿清是我的,谁也不能伤,所以都去死!
随着他的动作,自相残杀的人纷纷停下,一个个都看向了林曦之,下一刻猛地冲了过去,宛若尸潮般蜂拥而至。
林曦之见此自然知道此处不能多留,当即便要离去。
可他却发现不知何时献天缕已经缠上了他,同时数不清的利剑全数刺在了他的身上。
他想要动手反抗,可他发现自己竟是无法动弹,就如同那些被白之如杀了的人一样,突然不能动了。
放开!放开!他看着冲上来的人,爬着就要离开。
同时也在不解,为何其他人没有来,即使鲛人的声音再能够控制人,但也不可能连林家家主也被控制才是。
可下一刻他却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此时正缓缓朝着他行来,正是林家家主。
父亲!
他这么喊了一声,但下一刻却看到他的父亲举剑竟是砍下了他的一只手,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他有些回不过神来。
与此同时他看到了不断在他父亲皮肤下涌动的红线,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挣脱着便要逃。
不!他惊呼着,可早已没了办法,连同另一只手也被砍断。
此时他真的疯了,不过就是一条鲛人,不过就是一条鲛人!
大哥发生了什么事,父亲!林易之从外头冲了进来,可却只看到互相残杀的人,以及他的父亲拿着剑正在不断地砍着什么人。
他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低眸时又见被砍得竟是他的大哥。
这让他有些不敢靠近,下意识便要逃离。
可这步子还未跨出,便见献天缕已然缠上他的脖子,直接将他的头给割了下来。
白之如缓缓爬到了林清的边上,看着他了无生息的跪在那儿,小心翼翼地去触碰。
身上全是伤,更有数把剑刺在他的身上,他怕自己这么一碰会碰疼了林清。
可若是不碰他又怕林清会不要自己,于是他用着极其小心地动作将人抱在了怀中,乖乖地道:阿清不疼,我给你亲亲就不疼了。边说还边去吻他受伤的地方。
但伤痕实在是太多,血水还在不断地流出来,看得他心尖抽痛。
他又试图让林清去喝自己的血,可血全顺着唇角落了下去,却是如何都不能入他的口。
这也让他愈发的崩溃,哭着唤他,阿清喝了就不疼了,阿清你喝好不好,好不好,我以后会乖,我真的会乖。边说还边不断地将自己的血灌进去。
可怀中的人早已没了声息,即使喝了鲛人却也是毫无用处。
阿清我不看小狗了,我也不要生小鱼了,你别不要我好不好?他攥着林清凌乱的衣裳低声哭着,真的不想看小狗了也不想生小鱼了,阿清你别不要我。
为什么自己要长鱼尾巴,为什么自己要长这个。
要是自己没有长就好了,阿清要是我没有长就好了。
可是怎么办,阿清我要怎么办。
他无措地挨着林清一声声问着自己要怎么办,血色的珠子顺着林清的衣襟落在地面,同血水混合在一起。
那一袭月白鲛绡也随即染上了血色,鲜红的血水好似雪地中盛开的红梅,在他那一袭衣衫上点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