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如哭着将人抱在怀中, 无措地唤着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池面的血色也是愈发的厉害,到最后池边已经被血水染红, 触目惊心。
他也终于是扯开了林清的衣裳, 可在看到林清背部那一道被獠牙刺穿的窟窿时, 手都颤抖了起来。
伤口极深, 甚至隐约穿透了林清的腹部, 周围已经泛起了骇然的青紫色,好似要将他完全吞没一般。
阿清?白之如看着那个血窟窿只觉得心尖一阵抽痛,甚至不敢去触碰。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轻抚了抚林清的面庞, 哭着道:阿清你醒醒, 阿清你醒醒好不好,我不生小鱼了, 我再也不要生了,阿清你醒醒好不好,我以后会很乖,阿清......
哭声在轻云洞府外回荡, 里头染满了他的无措与害怕,怕的只敢紧紧地抱着, 怕他会突然消失。
可无论他如何喊, 怀中的人却是连半分声息都没有,身子也愈发的冰冷。
白之如自然也注意到了,乖乖地窝在他的颈窝处,将人又抱紧了些, 阿清不怕阿清不怕, 谁也不能把阿清抢走, 谁也不能。说着还轻咬了咬他的颈项,在上头留下了个细小的牙印。
可这些牙印如何都不够,他又咬上了林清的锁骨处,同样的在上头添了许多。
在看到身上的血迹时,他会将其舔去,一点点毫无保留。
红衣也随着他的动作漂浮在水面,白皙纤细的身形映入眼帘,身上的血迹已经全部被他舔去,干净的仿佛从未受过伤一般。
可后背那个还在渗血的血窟窿却又告诉他,受伤了,而且伤的极重。
他没有去理会而是靠在了林清的耳畔边,仿佛是在缠绵般亲昵的在他的耳畔落下细碎的浅吻,最后这个吻又落在了他的唇上。
一点点的亲吻安抚了他不知所措的情绪,待片刻后才起了身。
苍白的唇随着他的亲吻有了些许血色,但很快却又惨白一片,薄唇微启染上了一抹水润。
他看了一眼后才去看自己的手腕,仿佛是在寻着什么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片刻后才动手在上头划了一道血口。
带着奇香的鲛人血也在瞬间溢了出来,一点点滴在林清的唇上,顺着又落入了口中,好似雪地中盛开的血梅般,惊艳无比。
只是这血也不过一会儿却又止下了,伤口已经愈合。
白之如见状眸色一沉,再次动手在上头划出了个更深的伤口,使得血水犹如流水般不断落入林清口中。
但他又怕伤口会再次愈合,所以他动手扯开了伤口,使其不会立马愈合。
随着鲜血的渗透,林清背后的血窟窿竟是开始愈合,可身子却仍然是极其冰冷。
白之如又在手腕上割了一道口子,使得血水流的越来越多,而他的面色也苍白了起来。
可他是一点儿要停下的迹象都没有,反而是越割越多,到最后两只手上都布满了伤口。
但因着伤口会愈合,所以这些伤瞧着并不重。
直到血窟窿完全消失,后背光滑的仿佛从不曾有过伤,他才收了动作抱着林清出了池子。
这儿太冷了,他怕林清会不舒服,打算抱着他回洞府去。
可他哪里会走路,最后只能抱着人在地上爬,一路爬去洞府。
这一路下来,他怕会弄伤了林清,以至于一直护着,而他的鱼身上却是布满了伤痕。
因着失血过多,伤痕愈合的速度不再如先前那般快,手腕上几道伤痕到现在也只愈合些许,并没有完全消失。
可他不在意,托着林清就放在了床上,最后自己也跟着爬了上去。
学着林清以往给他盖被子的模样,也乖乖地盖在了林清的身上,一副怕会冻着他的模样。
他看着林清仍然极其苍白的脸,小心翼翼地靠在了他的耳畔,低低地唤着,阿清,阿清,阿清......
一声声唤着,里头还夹杂着些许眷恋,惹人心疼。
直到许久后,轻唤声才散去,他蜷缩在林清的怀中沉沉睡下,可双手却紧紧地抱着,如何都不肯松开。
洞府内只余下了淅沥的雨声,很是寂静。
林清醒来时已是深夜,他的思绪仍是有些恍惚,身子更是疲惫的完全动弹不得。
可除了无尽的疲惫外却是连一丝疼痛都没有,这让他很是不解。
昏迷前赤金蟒的毒素已然蔓延至心口,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毒发身亡。
即使侥幸逃过毒发,可背后那个被赤金蟒牙齿刺穿的窟窿也会要了他的命,但现在他发现自己却是一点儿被刺穿腹部的疼意都没有。
这让他愈发的恍惚,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他缓缓睁开了眼,但因着疲惫以至于他连睁眼都觉得累,入眼便见洞府顶上的山石壁。
随后他又看了一眼四周,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回了洞府。
也是在同时,身上传来了一番动静,白之如蜷缩着身子又往他的身上挨了些,最后完全埋首在了他的发丝间。
注意到这儿,他侧眸看了过去,见白之如安静地睡着,但也不知遇到了什么面色有些惨白,眉宇紧皱俨然是睡得极其不安生。
他用着仅剩下的力气抬起了手,缓缓抚上了他的面庞,将散落在他耳畔的发丝捋到了耳后,露出了他风华绝世的面庞来。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动作,白之如睁开了眼,在看到近在咫尺的林清时,他的眼中涌了一抹红晕,竟是哭了起来。
怎么哭了?林清见他突然哭了,以为这是睡觉做噩梦给吓着,低笑了笑。
但因着伤势过重,哪怕伤口已经消失却也耗损了他太多的元气。
这也使得他出声时的话音无比沙哑,那一抹笑更是极其憔悴。
阿清我以为你不要我了。白之如听着他的询问哭的也愈发委屈,下一刻紧紧地将他抱在了怀中,委屈地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孩儿。
林清被他这么一抱有些喘不上气来,可听着他的哭声时却又忍不住笑了一声,随后才伸手抚上了他的后背。
只是他这还未安抚一会儿,白之如却又起了身,并且探出了自己的手腕。
上头还留着些许伤痕,但比起刚划开时要小上许多。
他也只看了一眼就又在上头划了一道,血水直接溢了出来,最后落在了林清的口中。
也正是如此,林清被他的举动给愣着了,直到口中传来血腥味才回过了神。
恍惚间他伸手便要制止,可却被白之如给按了回去。
这也让他愈发的恍惚,想要挣扎可身子太过虚弱以至于什么都做不了,最后只能下意识去吞咽口中的鲜血。
阿清多喝点,这样就不疼了。白之如将手腕上的伤口又扯开了些,瞧着自己的血水落入林清的口中笑了笑,随后还会将溅洒在林清唇边的血水舔去,很是暧昧。
而林清此时也明白了这人的意思,竟是要他喝鲛人血。
他想到自己的身子,如此大的一个血窟窿就是不死也得残了,就算是要醒也绝不会这么快就醒。
可他这会儿除了身子比较疲惫外却是连一丝疼意都没有,并且还醒了。
此时又见白之如喂自己喝鲛人血,顿时明了发生了何事,定然是自己受伤白之如割了手喂自己喝血。
而手腕上留着的伤痕,应该也是白之如割开手腕后留下的。
不知怎得,他只觉得心都颤了起来,尤其是看着白之如略微苍白的面庞。
从来没有一个人在意过他,更没有人会怕他疼,哪怕他快死了都没有人来理会过他。
林家更是恨不得他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就连他的母亲他的兄长他的父亲都不曾有过,三百年来他从未听过一句安抚一句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