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林易之骗走的,难不成是自己爬出去,然后让狼妖给叼走了。
想着这儿,他眼中的慌乱更是深邃,快步离开结界准备去寻。
若当真是被狼妖叼走,怕也是已经死了。
一想到白之如被狼妖咬死了,他第一次升起了害怕,怕当真是被咬死了,仅仅因为自己的疏忽。
带着人出来是怕他一人留在洞府太过烦闷,同时也有些担心会被什么人发现了。
可现在他发现,还不如在洞府,至少这么条鱼在洞府数年都无事。
此时才出来这么几日,竟然就不见了。
他取了迷踪符,指尖一点快速将其丢入了寒风中。
一道青光下,迷踪符幻化朵朵海棠,在风雪下飞舞,最后直接穿过他的耳畔落在了不远处的冰面上。
林清看着飘过的花瓣微愣了片刻,尤其是这花瓣最后落在冰面上,也就意味着人是去了冰湖。
他原以为白之如是让妖兽咬走,那迷踪符指引定然也是入林,却没想到竟是去了湖中。
但也只楞了一会儿,他就醒转了过来,转而去了湖边上。
下水了?见花瓣停留在冰面上,想来白之如的气息是在此处散了,应该是入了水。
只是入水做什么,是因为身子又难受了吗?
他想到这人离开水不能太久,而迷踪符指引这人是下了水,唯一能解释的便是这人又因为缺水而难受了。
也是在这时,冰层下出现了一道月色身影,恍恍惚惚可却也能看清。
知晓那是谁,他直接打碎了冰层,将快要浮出水面的人猛地给抱了起来。
月白鲛绡半分清渍都未染上,可那一头青丝却是湿漉漉的挂在衣衫上,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极致的寒意。
林清将人抱在怀中后,只觉得这股寒意直接渡到了他的身上,冷得他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只是他此时无心去理会,冷眸看着白之如,半句未言。
白之如被这么抱入怀中时还有些高兴,高兴林清来接他。
可在看到他染满冷意的神色时,知晓他这是不高兴了,心里头的欢喜也随之散去。
他怯怯的扯了扯林清的衣裳,睁着一双染满水润的眼眸,低低地唤了一声,阿清?话音轻柔,可却藏着一抹小心翼翼。
只是他并未得来任何回应,甚至林清眼底的寒意愈发的深,竟是比那冰湖还要冷。
这让他蜷缩着又往边上退了些,也是同时想到了自己摘来想要送给林清的花,从怀中找了出来,讨好着道:阿清,花。
不过就是花苞的冰莲有寒气涌来,淡淡的微光将其包裹其中,使得此花即使在离开了冰湖后仍然是如此漂亮。
他寻了好久都没有寻到林清想要的,只能将这朵带回来了。
林清看着突然递到跟前的花眼底染上了一抹震惊,还以为这人是寻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给自己,谁曾想竟是他寻了快有一月的冰莲。
虽然还只是个花苞,可却也已经能够看出往后的风采,冰莲之心就被包裹其中。
这也使得他想要质问白之如为何独自离开的话全数消散,接过冰莲,道:你何处寻来的?
水中。白之如见他询问,面上也不再如方才那般的阴冷也知晓应该是不气了,乖乖地将自己摘花的地方给说了个清楚。
也是同时想起来自己还抓了好多青鱼,他又扯开自己的衣裳,将里头的青鱼都给倒了出来,笑着道:阿清我还抓了鱼。说着捡起了其中一条就递了过去。
青鱼被他这么抓着下意识挣扎了一番,可却是毫无办法。
林清并没有去看那条递到自己眼前的鱼,只听着他说水中的事,瞧见冰莲的诧异全数散去只有一阵恼意涌上心头。
是啊,冰莲记载就在深处,他现在摘了朵冰莲来,可不就是水底下嘛。
只是他如何都不敢去想白之如竟是一个人去了冰湖湖底,先不说湖中是否有妖兽,单说湖中的寒冷就是连修炼百年的修士都挡不住。
现在白之如却是瞒着自己去了湖中,是觉得自己是鲛人,所以无所谓吗!
心中的恼意也愈发的深,不敢想象这人若是挡不住寒意死在里边儿,自己甚至连他的尸躯都寻不回来。
这也使得他心口的郁气极重,没有去接递来的鱼,眼中的不悦也是愈发的深。
白之如瞧了出来,知晓气得不轻,缩着脖子扯了扯他的衣裳,低声道:阿清你别生气,我会乖,真的会乖。说着还搂上了他的颈项,嘶磨着试图能够让他不生气。
为什么一个人下水。林清对于他的撒娇半分未放在眼里,低沉着音出了声。
为什么要下水,为什么要一个人下水。
恩?白之如还在想着怎么讨好林清,猛地听到这话有些迷糊。
他从怀中探出了脑袋,见林清冷眼看着自己,又缩了些脖子,道:我想帮阿清找花,找到花就能回家了。
这话说着他却又委屈了起来,薄唇微微一瞥,低声道:可是,阿清我没有找到。说着那是愈发的委屈。
在水中寻了许久,一株同羊皮卷上记载相像的都没有,很是无奈。
帮我找花?林清听着这话微愣了片刻,眼底的不悦也随之散去,又道:你说冰莲?
他如今找的花也只有冰莲,只是他从未同白之如提及,这人也不曾问过,怎么知道自己是在找花。
这让他有些疑惑,眉宇轻皱着,又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找花?
我看到了,那个都是蚂蚁的东西上有花。白之如倒也没有藏着掩着,乖乖的将自己看到的都说了出来。
蚂蚁?
林清显然有些没懂这蚂蚁是什么,还有什么蚂蚁上有花,轻启口便要询问。
可这话都还未出,他猛然想起储物袋边掉落的羊皮卷,上头的字有些小,远远看去还真是像蚂蚁。
再者,白之如也不识字,瞧着可不就是一堆蚂蚁中有花嘛。
他原以为这人是缺水而身子不舒服,所以才跑去了水中,然后又贪玩去了水底下。
却不曾想竟是帮自己找花,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但更多的还是无奈。
瞧着白之如小心翼翼的模样,一缕青丝染着清水挂在他的脸庞上,冰冻之下竟是结出了寒霜。
看着这一幕,他伸手抚了上去,将那缕发丝捋到了耳后,可却是半句话未言。
阿清?白之如瞧着他的动作,迷糊地唤了一声。
林清听着仍是未作声,只低应了一声,将他发丝上的水渍全数拂去后,才道:冷吗?
才从冰湖下出来,又被自己这么堵着,想来也是冷的。
白之如听闻仍是有些迷糊,不知道怎么就突然问到这上头来了。
但也隐约感觉出林清这是没有恼他了,身子一软依偎着就靠在了他的怀中,乖乖地点了点头,冷。说着搂上了他的颈项,很是亲昵。
林清听着他喊冷也没再原地停留,抱着人就起了身,准备回去。
阿清,鱼。白之如被这么抱起来后猛然忆起了自己抓来给林清的鱼,尾鳍轻轻一拂看向了地面。
抓来的几条鱼这会儿已经被寒气冻成了冰块,但要想吃,自然也是有办法的。
林清瞧见了,下意识低笑了一声。
都冻成这样了,还想着鱼。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低身将几条鱼都给收了起来,这才回了结界。
相较于外头的寒冷,结界内要暖和许多,寒风在入结界的刹那也一同消散了。
只是在看到结界内的狼藉时,他却又皱起了眉,心尖涌上一抹无奈。
而这抹无奈,白之如俨然也瞧出来了,没敢出声只傻傻地笑了笑。
林清听着他笑侧眸瞥了过去,道: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