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他的手上积下的雪越来越多,伸手拂去给塞回到了斗篷底下,道:不冷吗?
说起来他到现在都没见白之如喊冷,如此至寒之地就是自己都扛不住更别提白之如了。
可这么好一会儿都没喊,难不成是好奇心太重都忘了冷。
恩?白之如听着这话迷糊地应了一声,但随后就回过了神,乖乖地点了点头窝着靠在了他的颈项边上,道:冷。说着搂上了他的颈项,可目光却仍是瞧着外头的雪。
林清见状也知晓这真是让好奇给闹得都忘了冷,笑了笑并未多说,用了张风符后才入了里头。
雪域里边儿的积雪比起境外的还要更厚,树木全数被遮掩,就连高山之上也都是白雪皑皑,一眼望去只有雪色一片。
风雪下行来一道红衣身影,寒风飞舞,流风回雪。
林清很快就寻到了先前待了数日的冰湖,湖面的冰层在风雪下愈发的厚实,寻常人根本就不能将其凿穿。
他寻了一处被积雪掩盖的巨石堆边,将白之如放着靠坐在了那儿,这才去取出了先前从天知阁得来的羊皮卷。
只是也才打开羊皮卷就听到了一声低喃,抬眸看去才发现白之如竟是直接陷入了积雪中,同雪地融为了一体。
瞧着白之如那满是迷糊的双眸,他下意识低笑出声,到是给忘了。
他能够平稳地踩在雪地上是因为用了灵气,一路走下来到是给忘了雪域常年下雪,积雪极厚。
白之如没有使用灵气,这么坐下去自然也就陷入雪地中了,他才忆起来。
瞧着白之如陷在雪地中的滑稽模样,他是笑得愈发厉害,眼中的笑意也随之溢了出来。
阿清。白之如见他笑也没觉得自己此时的模样有多奇怪,竟也跟着笑,好半天后才伸着手开始挣扎。
一条腿扑腾着想要爬起来,可他虽然同人一样幻化了双腿却也从未用过,只道自己还是鱼身,在那儿一个劲的扑腾着。
挣扎了好一会儿,别说是起来了那是越陷越深,更甚至身边的积雪被闹得一股脑全往他身上倒,还真是让雪给埋了。
林清见状眼底的笑意愈发的深邃,直到白之如半个身子全让雪给埋起来了,他才动手将人给抱了出来。
在雪地里被埋了好一会儿,白之如俨然是有些怕了,满是委屈地就靠在了他的颈项边上,低低地道:阿清我怕。
那不坐在这儿了。林清听着他带着颤意的话音,知晓这是让方才的雪埋给吓着了。
轻抚了抚他的后背,抱着去了冰湖边上。
相比较于乱石堆边,冰湖边的积雪要浅上许多,虽然白之如这么坐下去后还是会陷入雪中。
这也惹得他很是无奈,最后只好抱着人坐在了冰湖边上。
他倒也不急着下水寻冰莲,白之如才来此处,若是将他一个人留在岸边他有些不放心。
先前那名凡人的话他还是记得,雪域内有狼出没。
虽然他到现在都没有遇上,但也不保证白之如不会遇上。
这人连路都不会走,就算是会走,遇上了怕也是死路一条。
若是下水他更是不放心,冰湖水连他都受不了,白之如哪怕是鲛人可连最基础的御寒术都不会,下去说不定一会儿就冻成冰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也就只能暂时先在岸边陪上一会儿。
再者他还未看羊皮卷,瞧了再作打算。
取了羊皮卷细瞧着,上头不仅仅有冰莲的模样,就连冰莲用处也是记载的清清楚楚。
不过对于冰莲出现的位置只有一处,想来应该是无暇霜客添上去的,竟是在湖中心。
他那几日都是在湖边寻,到是还没有去湖中心。
只是这湖边都如此寒冷,湖中心定然更厉害,贸贸然他是不会去的。
坐在怀中的白之如见林清认真地看着手里边儿的羊皮卷,竟也有些好奇的探着脑袋张望着。
上头写了许多的字,他一个都看不懂可却瞧见了冰莲的图样,很漂亮。
除了图以外他却是半分未懂了,顿时觉得有些无趣,抬眸又去看林清。
瞧着林清颈项上的红痕,他的眼中带上了一抹笑意,下一刻才又搂着他的颈项依偎了上去。
林清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伸手轻抚了抚,目光却仍是瞧着手中的羊皮卷。
也正是如此,白之如有些不高兴了,以往林清的眼中都是自己可现在却是一直盯着一张羊皮卷。
他轻撇了撇嘴,抬眸轻唤着,阿清。
恩?林清并不知他心中所想,低应了一声,可却仍是没有去看他。
白之如见状愈发的不高兴,以至于看着羊皮卷的目光也渐渐暗沉了下来,手里边儿的花灯更是被他攥的极紧,好似要将其捏碎一般。
只是下一刻他却又松了手,低眸看向了怀中的花灯。
花灯的模样是莲花,花瓣的顶部被打磨的很是圆润,可边上却有那么些锋利。
也不知是想着什么,他伸手抚了上去。
林清此时正在思虑着明日从哪一处开始寻,冷不防听到怀中传来一声疼呼,低眸看去见白之如的手指划开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水溢了出来。
而花灯的边上也同样是染了血,触目惊心。
他攥住了白之如的手,瞧着指尖上极深的伤口微皱起了眉,道:好好的怎么就伤着了?说着将羊皮卷给收了起来,细瞧着。
白之如见他收起了羊皮卷只看着自己,心里边儿的酸涩也随之散去,眼底带上了一抹欢喜。
只是在林清抬头看来时,那抹欢喜却又很快散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委屈。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眼中带上了一抹红晕,低低地道:阿清,疼。
很疼?林清并未瞧见他那一闪而过的笑意,只听着他喊疼眉间皱的愈发厉害。
虽然不知道怎么好好的就让花灯给伤着了,但也知晓他这是疼的厉害,也就没说什么。
低眸看去见伤口的血愈发厉害,取了锦帕轻轻擦拭着。
两人谁也没有出声,很是寂静。
白之如坐在怀中看着他为自己包扎,余光又瞥了一眼掉在地上的花灯,哑着声道:阿清对不起,我不小心把你给我的花灯弄坏了。话音中染满了委屈,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恩?林清听着抬起了头,随后才看向了边上的花灯。
莲花上还染着血水,可在如此冰天雪地之下,血水早已结冻,就连花灯上也已经染满了白雪。
知晓白之如说的是什么,他回眸看了过去,道:只是个花灯而已,无事。
真的没事吗?白之如委屈地低下了头,片刻后竟是有清泪落了下来。
知晓自己做错了事,攥着林清的衣裳也愈发的紧,就好似在害怕下一刻会被丢弃般,低低地哭声随之而来。
林清听着他的哭声抬起了头,见他满是委屈地看着自己,眼眸中的红晕愈发的深,里头还带着些许小心翼翼。
不知怎得,他下意识低笑了一声,道:要不要去玩雪?说着瞥了一眼四下。
周围的积雪极厚,鹅毛大雪卷着寒风在空中飞舞,落在衣裳间后却又快速掉在了地上,同那一片雪地融为了一体。
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又缠了纱布,玩雪应该没什么事。
再者,白之如好不容易出洞府,玩会儿倒也无事。
他伸手扯下了掩在白之如发顶的帽子,一头青丝挽着发冠散落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