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指尖下传来了清浅的舔允他才醒转,入眼便见白之如正小心翼翼地舔允着他的手,在上头留下了些许水渍。
他看着这一幕想到白之如还是鱼的时候,那时也喜欢这么啃咬自己的手,现在变成鲛人了还是喜欢。
有这么喜欢自己的手吗?
这也使得他很是不解,但却也没有收手,只瞧着这人一点点好似吃蜜糖般舔允着,酥酥麻麻惹人心弦。
待缠绵散去时已是片刻后,天色大亮。
大雨滂沱,山内弥漫着浓浓云雾,缥缈缭绕,宛若仙境。
信件所指云阁乃飘雪城一处酒楼,楼内金碧辉煌,奇珍玲琅,是道者们极其喜欢的地方。
许是因为大雨,云阁外寂静了然,清清冷冷。
但相较于外头的清冷,阁内到是热闹非凡,前来用早膳的道者多不胜数。
也在这时,雨幕下行来一道身影,红衣素伞,一袭海棠随风飘散,惟妙惟肖,绝美动人。
林清也曾来过云阁几回,里头的东西确实称得上是佳肴美味。
他抬眸瞧了瞧挂在上头的匾额,云阁两字赫然映入眼帘,龙飞凤舞,彰显着云阁的气派。
待好一会儿后,他才收了伞入了云阁内。
浅淡暖香随着他的入门迎面而来,沁人心脾。
有伙计瞧见了他,迎着上了前,询问了两句后才让开了道迎着去了前头。
林清见状下意识又瞧了瞧四周,片刻后才跟随伙计一同去了前头,上了二楼一处雅间。
雅间内很是寂静,桌上摆了各许佳肴,瞧着便令人食指大动。
至于递信相邀的宋一伦就在桌边坐着,其他两位则坐在两侧。
在听到门边传来的动静时几人才看了过去,见林清入门,吕利安率先起了身,让道友跑一趟,备了菜肴,道友请坐。说着还添了些酒水在杯中,摆在了边上。
无事。林清听着他的话低应了一声,随后才坐在了一侧。
至于摆在手边的酒水他并未去碰,只稍稍挪开了些身子,又道:不知道友此行邀在下前来,所为何事?
吕利安听着这话下意识瞧了瞧身侧的两人,片刻后才再次去看林清,道:前两日在下与好友做了些事扰着道友了,所以想借此行同道友赔个不是。
他说着讪笑了片刻,眼底也带上了些许歉意,又道:好友多喝了几杯以至于那一日说话语无伦次叨扰了道友,但因着迷途林一事较为急迫所以没能立马同道友道歉,这不现在一得空便请道友前来一聚,还望道友莫怪罪。
林清原以为几人会是有别的什么事,比如迷途林认出了自己。
虽说几率并不大,但也难保那时让他们注意到了。
可现在一看才知并不是,竟是为了入迷途林前发生的事道歉。
意识到这儿,他侧眸看了一眼宋一伦,见他也瞧着自己,那眼神着实令人不喜。
不过他并未出声,瞥了一眼后才看向了吕利安,道:道友多虑了,不过就是些小事罢了,无碍。说着还低笑了笑,只是那笑却是并未到达眼底。
宋一伦所做之事确实令他很是不悦,那一日的一脚也是用足了力道。
但不管怎么说此人也是无上门的弟子,当真为了这么一件事而撕破了脸皮确实有些不好。
很显然,吕利安也是瞧出了这些,所以才有此次相邀。
既然人家主动给了台阶下那他也就跟着下了,犯不着为了个莫须有的人给自己寻个麻烦。
吕利安听着这话也知晓这些不过就是客套话,但同样的他也清楚,林清是不打算计较了。
他笑着点了点头,应着此话道:道友说的是,不过就是小事罢了。
随着他的这番话落,坐在对头的严天良也知晓此事是翻篇了,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随后也不知是想着什么,他又去看吕利安,道:这会儿是早膳时间,好友怎得还谈这些事,道友才来定是还未用膳,饿着可不好。说着还带上了些许责备。
对对对,我倒是给忘了。吕利安听了出来,下意识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一副当真给忘了的模样。
他笑着看向了林清,随后对着前头那盘醋鱼出了声,这是云阁的名菜醋鱼,道友尝尝。话音中的笑意极深。
两人的恭维林清又哪里不知,不过他并未理会而是顺着看向了那条醋鱼。
这鱼是太湖有名的白鱼,因着模样极好,肉质极佳且灵气更甚,深受道者们的喜爱。
只是白鱼难得,只有云阁有法子,一时间也就成了云阁的名菜。
他虽然来过的云阁,也吃过云阁的佳肴,不过这太湖白鱼所制的醋鱼到还是第一回 吃。
随之他的动作,鱼肉白嫩丝滑,入口还带着一抹酸味。
但也不过片刻酸味却又散去,只有鱼肉的鲜美在口中蔓延,不愧是云阁的名菜,极好。
如此,他下意识又夹了一块鱼肉尝着。
吕利安见状知晓这是喜欢,他笑着道:这鱼是晨起才抓来的,道友若是喜欢我一会儿让云阁再做两条带回去,如何?说着也动了筷子去夹。
只是这也才碰到鱼身,耳边就传来了林清淡漠的话音,只听着他道:要活的。
额。吕利安听着这话下意识愣了片刻,一时间竟是没能回过神来,这是要活着的白鱼吗?
待片刻后他才回过了神,虽然不知道林清要活的白鱼做什么,但也没有多说,只讪讪笑了笑。
林清并未在意他的愣神,说完后便又再次低下了头。
他倒也不是喜欢吃白鱼,不过就是想着这鱼吃起来不错,白之如定然是喜欢,便想着带两条回去。
隔间内也很快静了下来,但下一刻却又被一道声音给惊散了。
砰
只听着重物一声闷响,就见一只雕花瓷杯落在了桌面上,有细小的裂缝顺着杯底涌了上来,酒水更是洒了一桌子。
随着这一声动静,阁内的寂静被瞬间消散。
林清听着声音下意识皱起了眉,可却也并未理会,低眸吃着夹回来的醋鱼。
边上的吕利安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惊着了,侧眸看去,见宋一伦攥着个酒杯,目光死死地盯着林清。
哪里还不知这动静就是他给闹出来的,虽然有些不悦可却也知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他先是瞧了瞧林清,见他并未注意才攥了攥宋一伦的衣裳,道:等结束再说,别胡来。
对于宋一伦喜欢林清的事,他们也是清楚。
虽然不懂怎么就看上了林清,那一副清冷的模样,谁来都够呛。
可偏偏这人就给看上了,并且上回还胡言乱语惹恼了林清。
依着现在的模样,他知道若是不拦着些,这人估摸着又要做出什么事来了。
严天良显然也瞧出来了,伸手攥住了他的手,示意他别闹。
可宋一伦却是连半句话都未听进去,目光一直盯着林清的脖子,一抹红痕映入眼帘。
明明都过去了几日,可这抹红痕非但未散甚至还愈发的红润,宛若雪地中盛开的血梅一般,令人惊艳。
他很想去质问,质问那个人究竟是谁,难道会比自己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