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抽了一口,又漫不经心地抖了抖烟蒂,方才开口说话:“算是吧。”
跟进来的律师咬着自己的舌头,以免说出不该说的话。
商怀砚倒是挺想找个人说说话的,所以开了口之后,他也不用别人继续问,背靠着松软的沙发,自顾自接下去:“不过不太适合,他和我不算同一种人。”
律师腹诽:说得好像我和你是同一种人一样。
商怀砚微垂着眼睛,思索片刻,又说:“再说他笔直纯洁的气息隔着几米都能闻到。”
律师继续腹诽:哦,说得好像我是GAY一样,商总你忘了自己就是男女不忌十分重口的那一类人了?另外用“纯洁”这个词来形容,商总您不尴尬吗?
商怀砚还在思索,他刚刚深吸了一口烟,现在慢慢呼出一口气,丝丝缕缕的烟雾就夹在这口吐气中一起散溢出来。
“再说……”这一句话,是商怀砚反复斟酌思考之后说出的,“现在我和他的关系也挺好的,也没有必要破坏……”
律师持续腹诽:行了行了,你都找了我这个八百年没见的人过来说话,可见有多么苦恼了,就这样了居然能睁着眼睛说瞎话,说你和对方“关系挺好”的,这简直不是我熟悉的那个多情又无情的商总画风啊!
正巧这时商怀砚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律师过去也是做惯了,直接将通话接通,并打开免提,当着商怀砚的面说:“您好,请问您是?”
商怀砚坐直身体,拿起桌上的水杯,准备喝一口水。
然后他就听手机里头传来冷淡的声音:
“商怀砚呢?”
律师:这……这种语调既不客气又熟稔,是谁?
商怀砚一口水呛在喉咙中:“咳咳咳咳咳!”
通讯那头静默了一下。
接着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目标明确:
“生病了?”
以及理所当然的后面一句:
“你在哪里?我去见你。”
第16章 浇灌小树苗。
听见这个声音的一刹那,商怀砚手一抖,装满了水的水杯洒了半杯!
他连忙放下水杯,坐直身子,回答的声音因为主人的重视而猛然提起,导致有些变调:“白、白棠?你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坐在旁边的律师默默将手机放回桌面上,自身同时退后削弱存在感,恨不得窝进沙发中消失当场。
他有点没有勇气再插入这通对话之中。
就这前后态度差别,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商总这是要完啊……游戏花丛这么多年,总要被那么一个人给收了,该!
隔着大半个城市,在有家饭店里头打电话的易白棠微微一怔。
他没有什么朋友,偶尔几个有血缘关系的人也不会这么叫他,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亲密地叫着自己,挺奇怪的……
他想了想,回了一句:“怀砚?”
电话那头又没有声音了。
易白棠十分烦恼,心想要是能直接顺着电话线飞过去,当面说话就好了,这样就能把事情赶紧解决,也看看好舌头的病严重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