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新人的胆子也太大了一点。
但没过几天,他们望着陈栖在某一天接过了那小新人准备的盒饭时,态度就变得了更加微妙。
这墙角真不会被那一头扎进去的新人挖松了几块砖吧?
前辈,您吃完后给我就行了,我帮您拿去洗。
微微红着耳根子的新人唐任小心翼翼地对着面前穿着黑色审判者军服的陈栖说,他眉眼弯弯,颊边露出了两个小酒窝。
陈栖接过沉甸甸的饭盒,随意道:没事,我留给智能机器人处理就行了。
本想着还能在还饭盒的时候见上陈栖一面的新人唐任闻言有些失落,但依旧打起了精神道:昨天的菜您还喜欢吃吗?
陈栖抬头,微微柔和了眸子道:挺喜欢的。
肤色苍白的男人眉目柔和的那一瞬,仿佛像是浓淡相宜的泼墨山水画,刹那间变得动人了起来,像幽幽的碧绿深潭被吹起了几圈涟漪。
唐任怔了怔,好半晌才红着脸道:前辈喜欢就好。
陈栖望着面前的新人唐任,扬了扬手中的盒饭道:不知道该怎么给你算接下来盒饭的费用,我按着审判处一个月的薪资打给你了。
唐任惊得连忙磕磕巴巴道:不、不、不前辈举手之劳,不需要的!
陈栖没再说话,而是静静站在他面前,让唐任知道了他的无声态度。
这个心心念念转来他们部门的新人,只能勉强笑了笑道:前辈
陈栖朝他点了点头温和道:去午休吧。
唐任知道面前的陈栖是在无声地拒绝他,但是他依旧心中失落得厉害,好一会才打起精神低低道:好的
陈栖慢悠悠地拿着沉甸甸的饭盒回到了办公室。
他是真的挺喜欢唐任做的饭菜,唐任做的菜有杨康妈妈家饭菜的味道,让他感觉很舒服,那是家里的智能机器人和审判处餐食做不出来的味道。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陈栖才会认认真真地跟唐任谈好条件,唐任中午给他送饭,他按着审判处的一个月的基础薪资打款。
等到傍晚下班时,陈栖回到家时,意外发现男人在家中。
整个客厅的光都很昏暗,只开了几盏装饰性的灯光,毛发雪白的猫咪趴在玄关处,歪着脑袋看着他。
陈栖心下有些奇怪,他走进了客厅,发现男人正靠在沙发上,垂着头包着手腕上的绷带,他微微皱起了眉头,走向了沙发。
燕寰满脑子里都是陈栖在外头养人了。
若不是李放告诉他,最近审判处来了一个新人,奔着陈栖来的,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刚开始听李放说审判处那新人时,燕寰还不以为然,直到不久前他随意地查看着家里的智能机器人近来花销账单,才发现不对劲。
这个月陈栖向审判处的一个陌生名字打了一笔不小汇款,那一刹那,燕寰只想到了李放这狗玩意在外面经常干的混帐事。
养小男生。
他旁敲侧击地问了好几次那笔汇款的去向,陈栖都没有回答。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喉咙动了动,只低低沙哑道:陈栖,我们还没有到七年。
七年之痒就来了?
陈栖有些茫然,他坐在男人身边,拍了拍沙发道:坐过去一点。
正憋着满腔情绪,内心中翻滚着压抑窒息感的燕寰:
男人闷头坐过去了一点,他抬头望着陈栖,想起了那份汇款过去的账单,眼神暗了暗,沙哑道: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陈栖专心致志处理着男人的伤口,手上不停歇头也不抬道:没有。
燕寰垂下眸子,抬起另外一只手,放在了面前穿着军装的陈栖脖子上,带着枪茧的指腹摩挲着那块细腻的皮肤,他低低道:什么都没有吗?
陈栖动作顿了顿,闻言有些迟疑,他抬头,眼神有点飘忽,没说话。
男人心尖猝然一疼,他沙哑道:他有什么好?
陈栖,你告诉我,他有什么好?
陈栖茫然,手上动作一顿,望着面前男人气息不稳的模样,迟疑了一瞬,试探道:你发现了?
燕寰骤然起身,绷带中渗出血,他满身都是冷厉的戾气,陈栖拽住了他,皱着眉头他道:你去哪?
他语气放软了一点道:我知道错啦。
你不要生气了。
我也没想到,那个枪拆着就装不回去了
肤色苍白的陈栖越说越小声,他伸手拽住了燕寰,指尖在男人掌心挠了挠,小声道:我买新的给你好不好?
男人在任务处新得的新型号粒子枪着实让他好奇,他就拆了来看,谁想到就装不回去了,加上这几日燕寰缠他缠得紧,忙起来就把这事给忘记了。
男人死死抿着唇道:我的东西坏了你才给我买新的,那唐任什么玩意?
让你花钱哄着?
我他妈当初做鸭都不要钱,他凭什么要钱?
陈栖被男人撕心裂肺吼得一愣,他敏锐地蹦了起来,拽着男人道:什么东西,你说给我清楚。
燕寰的脑回路不正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别人一会能想通的事情,男人能死心眼想到到天崩地裂都想不明白。
男人冷笑道:怎么?怕我过去找他?
猫咪被两人的气氛吓了一跳,喵呜喵呜地爬到客厅桌子上。
燕寰气得嗓音都不稳道:说什么,今天你给他打钱,明天他是不是就要登堂入室了?
这个家还有没有我的位置了!
陈栖死命拽住向外走的男人,他用力地撸了一把男人的脑袋道:有的!有的,!
我谁都不要!
这个家除了你谁都不认好不好?
男人气得胸膛起起伏伏,白着唇望着陈栖,他想挣脱开陈栖拽着他的手腕,绷带却因为动作幅度过大,渗出了不少的血,被陈栖死死皱着眉冷喝了一声。
你再动一下试试看?
男人动作僵住,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陈栖喃喃道:你居然为了他凶我?
陈栖脑壳有点发疼,声音软了下来道:我没有,你看,我很好说话的。
燕寰死死抿唇站在原地,被陈栖软着声音哄回了沙发,十分钟后,了解那笔汇款的男人沉默在原地。
他闷头摸出了一根烟,咬在嘴里,耷拉着脑袋给陈栖包扎着伤口,安静如鸡,一声都不敢吭。
陈栖叹了一口气,摘下了男人唇边的烟,亲了亲男人唇边嘟囔道:我有你一个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