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力站在原地的男人眼睁睁看着陈栖向乌烟瘴气纸醉金迷的卡座上走去,一步步向着正在与怀里小男生调笑的秦恒走去。
燕寰死死抿着唇,他眸子带着点赤红哑道:陈栖,他不配!
他就是在上辈子最混账的时候都没有干出这会怀里搂着别人这种混账事!
没回头的陈栖抿着唇,在心里小声对系统道:秦恒绿的是我,燕寰怎么比绿自己还要激动?
系统:
可能这就是爱吧。
系统没敢出声,而是默默地咽下了那句话。
昏暗的灯光下,秦恒眸里没有什么情绪,半垂着眸子看着身边的小男生极力讨好着他,他背脊有些僵硬,余光一直瞥小男生身后。
他搭在沙发上的手指微微蜷缩起,听到一个公子哥开口道:那小学弟
听到某个名字,秦恒猛然抬头,却发现只是靠在沙发上喝酒的公子哥带着点茫然道:怎么还不来?
秦恒手指紧了紧,僵硬的背脊微微弓了起来,怀里的小男生小心翼翼将头挨在他肩膀上,笑着说:您怎么了?
蓦地,一个淡淡的嗓音道:秦恒。
秦恒心下一紧,呼吸一窒,听到来人声音后,他抬头,看到了微微抿着唇静静看着他的陈栖。
他搂着小男生的手下意识一松,推开了那小男生,脸庞上带着点漫不经心歪头似乎是带着些醉意笑道:陈栖。
陈栖站在他面前,那双微微上翘的眸子没有什么情绪,仿佛像是蒙了一层雾,他轻轻道:喝醉了吗?
秦恒没说话,而是伸手将陈栖拉到沙发上,攥着他清瘦的手腕,凝视着他开口轻笑道:生气了吗?
打电话叫陈栖来的公子哥还记得上次秦恒对他们说的话,犹豫了一下,迟疑开口劝道:恒子有点醉了,学弟你别在意啊。
秦恒喉咙动了动,直直盯着昏暗灯光下抿着唇的清瘦青年,重复道:生气了吗?
陈栖皱起眉头,淡淡道:我生不生气重要吗?
秦恒蓦然眼就亮起来,他下意识重了重攥着青年的手,喃喃道:生气了对吧
忽然,他将脑袋埋到青年的肩膀上,嗓音里带着点恐慌和委屈喃喃道:我以为你不会生气的
陈栖一直都冷静,自持的,哪怕望向他的时候眸子看上去温柔,但是秦恒太清楚这样的眼神了,他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他自己在这段感情中逐渐沦陷,毫无办法却又心甘情愿。
那个从来都是冷眼旁观着世人喜怒哀乐的人,此时终于仿佛跌落了神坛,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秦恒抬头蓦然就笑起来,喃喃道:我没动他的,陈栖。
陈栖依旧是皱起眉头的模样,看上去像是生气的模样,秦恒看上去带着点小心翼翼道:我没动他,陈栖。
陈栖低声道:那为什么你搂着他?
秦恒仿佛是心甘情愿被训骂,乖乖小声道:喝了点酒,昏了头。
说罢,他抬头朝着面前的陈栖带着小心翼翼温柔道:那以后你盯着我好不好?
就盯着他,一直看着他,眼神一直放在他身上就行了。
秦恒满心激动,指尖不自觉颤了起来,眼里充满了笑意,看着面前的陈栖抬眼望着他,冷冷淡淡道:嗯。
周围是几个公子哥带着笑意劝说的声音,秦恒也渐渐放松了下来,不经意抬头时,却僵硬在了原地。
他在昏暗中看着陈栖的眸子,只觉得浑身都发冷起来。
秦恒,别生气嘛。
以前的小情人格外刻意地搂着自己的异性朋友笑道,眼睛却紧紧地盯着自己,他秦恒却一眼就看出了这出自导自演拙劣的把戏,这样的把戏他见过太多了。
那时候他是怎么做的?不过是假装冷下脸色,假装生气,然后看着小情人心满意足地跑过来哄着他,他看着小情人眼角眉梢都是忍不住的喜悦,眸子深处却是漫不经心。
所有人都以为被自己被秦恒真正放在了心上,却没想到在秦恒的眼里只不过是一场拙劣的把戏而已。
而在这一刻,秦恒对上陈栖略带疑惑的眼神,僵硬略带狼狈地笑了笑哑道:没事
内心的恐慌却愈发被无限地放大,总有一天,陈栖对他没了兴趣,就会像他以前一样,会头也不回地离开的。
靠在沙发上的秦恒死死抓着酒杯,呼吸逐渐窒息。
在无法控制蔓延的恐慌中,秦恒却想起了以前决绝的小情人,拿着命和戒指来逼他做出一个选择。此时此刻,在昏暗的灯光下,秦恒偏头死死盯着身旁的陈栖,内心蓦然涌向一个疯狂至极的想法。
傍晚花店门外不远处,静静停着一辆重型机车,一个身材挺拔的男生一手抱着头盔,沉默地抽着烟,他兜里的烟盒几乎快要空了,嗓子几乎要哑了。
他闭上眼,想起在那场酒局里知道的小道消息,整个人就跟疯了一样,拽着那公子哥的领子,一字一句道:你他妈再说一遍?!
那公子哥一连茫然道:就秦恒跟一个小男生在一起了啊,那小男生好像叫陈什么栖来着的
最后他是被几个好友拖出去的,整个人抓着手机,蹲在地上,微微红着眼眶,却始终都不敢拨打陈栖的电话,只能满身酒气冲好友带着点崩溃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
最后喝得伶仃大醉,第二天下午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抓着钥匙发信息给陈栖,问陈栖在哪里。
然后就开着车,来到了花店,等了整整一个小时。
季业铵冷峻的脸庞的眼下带着点青黑,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沉默着掐了烟,抬腿走向花店,推开了玻璃门。
陈栖抬头,见到来人后笑了起来道:怎么来了?要买花吗?
季业铵没说话,只沉默地走到前台,待他走近了,陈栖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季业铵抬头,沙哑道:你跟秦恒在一起了?
陈栖愣了愣,然后似乎是不好意思点了点头犹豫开口道:我怕你们接受不了所以一开始就没跟你们说
季业铵死死盯着面前的人,沙哑道:为什么?
为什么是秦恒?
陈栖以为季业铵是像秦邵一样,怕他是被秦恒的手段哄骗到,便摸了摸鼻尖笑起柔软道:因为喜欢。
我刚开始也没有想到会喜欢上学长。
面前青年笑起来的模样清朗温润,仿佛像是真的在对朋友诉说着自己喜欢的对象,带着点不好意思,又带着点暗含在其中的
季业铵微微狼狈地偏了偏头,手掌死死攥起,喉咙用力地哽了哽。
他知道,陈栖只是一直把他当朋友而已。
只不过是他在奢望着能够陪在陈栖身边,陪伴到他觉得足够证明自己了,然后再跟陈栖说清楚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