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玩意都配的。
男生僵硬在原地,脸色苍白起来,勉强捡起那张纸惶恐道:好好二爷
燕寰冷冷望着那个男生就着酒水慌忙地擦着眼帘下的那颗小痣,直到擦干净完全看不见了,他才沉着脸色道:滚一边去,别来烦我。
看了就心烦。
笑起来没有陈栖好看。
声音也没有陈栖好听。
就连手,男人抬头挑剔的瞥了一眼那男生的手。
就跟鸡爪子一样,还好意思在他面前乱晃?
燕寰靠回沙发,闭着眼想起陈栖鼻尖上的那枚小小的痣。
他的小画家情动时雾蒙蒙的眸子会无神地蒙上水光,有时要得狠了,泪珠子还会落到鼻尖处,可可怜怜地浸着那枚小痣。
每次燕寰都沉沦得厉害,伸出手掌捞了捞青年被汗水浸湿而粘腻在白瓷般颈子旁的黑发,俯身在青年耳边低哑笑道:怎么哭得那么厉害?
青年每次也只能从喉咙里不出声地呜咽几声,双目无神,燕寰会俯身将鼻尖抵在青年鼻尖哑哑柔道:别哭了。
都快软成了一滩水了。
但每次陈栖都几乎没了意识,结束后就昏昏沉沉睡去。
想着这,靠在沙发上的男人眸子深了深,但是过了一会,他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陈栖已经整整四天没有回燕宅了。
那边的赵释看着自己的老友凶神恶煞地对着青涩青春的美少年丢下一张纸,冷冰冰叫人把脸上的痣擦掉,他吐出口中的葡萄籽,喃喃道:这什么玩意操作?
他寻思着周禄脸上也没有痣啊。
燕寰伸手捋了捋额发,没回他,好一会才抬头,似乎是有些犹豫,抬手啜了口酒才迟疑道:我有个朋友。
微醺的赵释懒洋洋从鼻腔里哼了句,搂着身旁美少年的腰道:然后呢?
燕寰撑着额角,抬头强调道:是我的一个朋友。
赵释醺醺低头喝了口递到嘴边的酒道:懂懂懂,然后呢?
燕寰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好半天才犹豫咬牙道:最近他小情人跑了。
赵释猛地喷出口酒,抬头望着燕寰微妙道:跑了?
燕寰看上去挺镇定,似乎仿佛是事不关己,随口一提一般道:对,他跟我说的。
赵释抹了嘴,好奇道:然后呢?
燕寰舌尖顶了顶下颚,犹豫了一会,才迟疑道:他来问我,他小情人为什么跑?
他小情人以前特喜欢他,特爱他的。
赵释噗嗤大笑起来,摆了摆手道:不是我说,小情人的话你朋友也信?
冲着钱,那些小情人什么话说不出来?
燕寰眉头下意识皱了起来,忿忿道:他不一样的。
似乎是觉得赵释不相信,燕寰认真强调道:他小情人对他一见钟情,特爱他。
赵释满不在乎道:得了吧,特爱他还跑了。
忽然想到什么,赵释眉头一挑,悠悠道:不过也不是没有不冲钱的小情人。
他坐近了一些桌子,幸灾乐祸道:前段日子那个吴家小少爷的小情人不也跑了吗?
提到吴家这个小情人,赵释啧啧道:他那小情人,长得真的是绝,也不图吴家的钱,也不知道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吴家那玩意。
燕寰不关心吴家那小情人长什么样,他敏锐抓到了几点道:他那小情人怎么就跑了
赵释醉醺醺灌了口酒道:他那小情人,搞艺术的,之前估计是把吴家那小少爷看成了缪斯。
赵释懒洋洋靠着沙发指着脑袋对着燕寰道:就,缪斯你懂吗?那群玩艺术的都是灵感的狂热者。
你身上有灵感在,他能把你捧在手心里,当成他的缪斯,他的神。
你身上没他要的灵感了,你屁都不是。
赵释说得幸灾乐祸,他早就看不爽吴家那嚣张的小少爷很久了,这会知道了他小情人跑了,心情舒畅得不得了。
燕寰心底一凉,只觉得一股凉意往天灵盖上蹿,他结结巴巴道:屁、屁都不是?
醉醺醺的赵释没发现燕寰的反常,继续幸灾乐祸道:何止是屁都不是,估计是看一眼就烦。
燕寰被震住了,僵住了身体,赵释感情经历丰富,拿捏这种事情自然是拿捏得八九不离十。
他失魂落魄想着前天青年冷漠的眼神,不死心抬头继续问道:万一他小情人真的特爱他呢?没有例外吗?
赵释巴不得那吴家的小情人跑得越远越好,他斩钉截铁道:没有例外。
燕寰阴郁了下来,他幽幽烦躁开口道:你懂得个屁!
赵释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道:不对,还有一种可能。
他挤眉弄眼朝燕寰道:也可能是活不好,人小情人不情愿,跑了。
一边说着,赵释一边笑得东倒西歪。
燕寰脸黑了下来,咬牙切齿道:你他妈活才不好!
醉醺醺的赵释笑着直起身子,亲了口身旁的美少年道:你朋友不会是后一种吧?
燕寰黑着脸,硬邦邦暴躁阴郁道:他活好着呢。
凌晨三点,满身酒气的燕寰沉着脸回到燕宅。
他在浴室里准备洗澡时不知想到了什么,沉思了一会后,索性脱了上衣走到浴室的防雾镜子面前。
镜子里的男人肌肉线条紧实流畅,宽肩窄腰,腹肌与人鱼线分明,精悍的上半身看上去爆发力极强。
燕寰微微皱起眉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肌,依旧是手感结实紧致,他抬头看了镜子里的自己,收窄的腰腹曲线也没有走样。
他凑近了一点镜子,一把捋起自己的额发,人生中第一次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自己的五官眉眼。
难道是皮肤糙了?
做不了他小画家的缪斯了?
燕寰用手指撑大自己的眼眶,望着镜子的自己,自言自语道:最近好像确实是黑眼圈重了点
也不对啊。
男人有些纠结放下手指,以前他跟陈栖住在老宅那段时间,每天疲于奔波,胡茬什么的也来不及及时打理。
他的陈栖还是会在每晚睡在狭窄客厅的沙发上回来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