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苏大夫把扎在姬墨舒胸口的银针拔了出来,与此同时,姬墨舒也闷哼一声,随后便剧烈的咳嗽几声,咳出了几口血后便恢复了呼吸,青紫的脸也渐渐有了血色。苏大夫有条不紊的把姬墨舒身上的银针拔出来,待所有银针拔出,姬墨舒已然呼吸平稳,陷入了沉睡。
“这,这真的救回来了?苏大夫,你乃神医呀。”
见此,被按着人中醒过来的姬夫人顿时坐不住了,她又哭又笑,抱着气色缓和了许多的女儿再次手忙脚乱起来。明明都当娘十几年了,却依旧显得那么笨拙。
“这病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治好的,我有法子能够治疗,只是比较匪夷所思,不知姬老爷可愿意一试?”苏大夫收好银针,道。
“愿意,愿意,苏大夫请只管治。”姬老爷还未开口,姬夫人就迫不及待的说。当娘的比谁都更想治好女儿的病,能治好就行,至于什么法子根本不重要。
苏大夫看向姬老爷,姬老爷也点点头。
“苏大夫只管治便好。”
既然如此,苏大夫重新坐了下来,仔细给姬小姐号脉。
“姬小姐这病可不是一日两日了,是儿时便有了,该是落了水。”
“对,她儿时不知怎得落了水,落了病根,之后便辗转病榻了。”
“这便对了,江水性寒,孩童又身子骨差导致寒意入骨,久而久之,侵蚀了筋骨肺脏,导致姬小姐总是咳血,这血块若是刚好堵住气道便会如方才那般憋死过去。而且,肺脏受损,冬日更是难熬,按理说豫州城已经是最适合姬小姐养病的地方,依旧如此,可见多么的凶险。”
“正是如此,我们看了许多大夫,也开了许多温阳肺脏筋骨的药材,每日不间断的服,可病不见好,身子骨还一天天的越发差了。”
“温阳筋骨的法子是对的,只是。”
“只是什么?”
“药材乃治病的,可姬小姐并非患有疾病,而是坏了根基,身子骨本就这么差,你们还日日让她吃温养滋补的药材,她如何消受的了,不晕倒就怪了。久而久之,不仅没能治疗寒疾,连根本都坏的差不多了,若是不改善,继续如此下去,小姐估摸着活不过成年了。”
“这。姬郎。”听到大夫如此一说,姬夫人当即便泪流满面,难道真的穷途末路了吗?
姬老爷愁眉苦脸,明明是叱诧风云的豫商会长,此刻却反倒像个佝偻蹒跚的老人。
“不知大夫有何高见?”
“高见算不得,只是比较偏门,不过老娘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敢以性命担保,定然能够治好小姐。”
“此话怎讲?”姬老爷双眼放光,饶是傻子都能看出他的惊喜。
苏大夫摸了摸下巴,深邃的眸子中有一抹玩味一闪而过。
“姬小姐乃受寒气侵蚀,按照阴阳互补之功,需得以温性之水养之,这温性之水又以人乳最金贵,人乳本就化为气血,温养筋骨,长肺腑,若是可以,每日以人乳养之,催之,不出两年,定然能够大为康健。”
大夫的话一语惊人,甚至称得上惊世骇俗。姬老爷和姬夫人包括这房里的丫鬟大夫都有点难以言喻,这简直匪夷所思。
“人乳?”姬老爷难以置信。人乳,是那个人乳吗?
“没错。姬小姐儿时落水,落了隐疾。潭水性寒,需得温性之水中和入骨寒意,人乳性温,以人乳养之,温养筋骨,乳化为骨血,养气血嘞。”苏大夫说的是头头是道,仿佛真的是如此一般。
“这哪门子的治疗法子,都是什么歪门邪道,有辱斯文。姬老爷,这医典里都没有的,可不能轻信呀。”李大夫鄙视的瞪着苏大夫,这样的治疗法子先不说有没有用,有违常理,甚至她觉得是借着治病为由行耍流氓之事。作为正牌大夫,她觉得这苏大夫简直就是侮辱了大夫这个职位。
“这位大夫莫着急,贵人有贵人医治的法子,白丁也有白丁医治的法子,管用就行。”苏大夫并不否认,她这种法子确实听起来挺下流的。
“姬老爷,你自己决定吧,不过按同行规矩,她接手治病的病人我就不治了,免得混了方子出事。”李大夫懒得争辩,提着药箱就走了。反正,她是治不好姬小姐,若是这个赤脚大夫也治不好,把责任推她头上就完蛋了。
“这,李大夫?”姬老爷看着离开的李大夫,又看向自己带回来的‘赤脚大夫’,叹了口气,“苏大夫,麻烦你了。”
“既然姬老爷信我,那便按我说的做。找火命寅时生的乳娘,一日三餐哺乳,直接吮吸乳汁,若是挤出来难免沾染了晦物影响疗效。对了,小姐这房间重新布置一下,床要朝东,乳娘得住进来,贴身伺候以带走小姐身上的寒气。”苏大夫一边说一边写方子。
姬家夫妻听的一愣一愣的,羞红了两张脸,直接吮吸,还得住进来,怎么听着这么像自家女儿被占便宜了?姬墨舒还未成亲,这房里就得住进来一个乳娘,还得同床共枕,以后可怎么娶亲呀。
这时,苏大夫又写下了一副方子。
“这是乳娘哺乳期间的膳食方子,哺乳期间只能吃这些,免得影响了乳汁。姬小姐还年轻,又是天元,与其吃这么多补药坏了身子,不如就此将养着,交给天元强大的体质,先吃两月左右我再复诊,看看下一步如何治疗。”
“好的,不知神医大夫接下来是住在姬府还是准备在外头租借个房子?”姬老爷接过方子看了眼,都是温养的膳食,倒是不错。
“外头吧,若是可以有个医馆就更好了。”
“若是神医不嫌弃,可先到我们姬家的医馆行医,待小女康健,这医馆便归神医了。”
豫州城的医馆,诱惑倒是很大。不过苏大夫只是意味深长一笑,诱惑大的同时意味着风险也大,虽然承诺给个医馆,但若没治好,她的小命都得跟着完蛋。不过,她是何许人也,区区寒疾自然不在话下。
“既然姬老爷如此阔绰,苏某也就却之不恭了。”
苏大夫拱了拱手以作答谢,随后背着自己的破药箱跟着管家前往姬家医馆。
敞大的厢房就此安静下来,只有细微的呼吸声。
“姬郎,真的要找乳娘吗?”姬夫人这时才问丈夫。她总觉得这个法子匪夷所思,还特别有辱斯文,若是传出去,他们丢脸无所谓,可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女儿以后继承姬家,走南闯北,她怕女儿会因此被人嘲笑抬不起头来。天元的脸面,姬墨舒都该有,而不是被人嘲笑。
“唉,若是能救她,那便救吧。有些事情,总归是命中注定,她也该自己承担。作为我姬家的郎儿,不该这么没骨气。不过找乳娘得注意了,舒儿终年辗转病榻,性子单纯,房里也没个人,可不能被乱七八糟的人哄骗了。”姬老爷说。
“这个我清楚的,姬郎便别管了,交予我。届时我会盯紧些。”
“好。”
不过一日,姬府便贴出了告示。
城中的百姓纷纷过来查看,却当即愣在了当场。老夫子们甚至当场感慨世风日下,姬家疯了,而有些闺中少坤更是羞红了脸,纷纷退避三舍。
姬家聘请乳娘:火命寅时生,乳大者优,量大者更优,生养过好几个孩儿的优先,请有意者到姬家面试。
——————————————————————————————————
又挖了个坑,吃个乳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