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雪白的毛团揪着那缕布料往上蹭,却还是没止住从剑阁少阁主手臂一点点下滑的趋势,嘶啦之声断断续续,直到整条布与衣袖分离才停止。眼看毛团就要屁股着地,少阁主伸手一拎,拽着布条另一头把毛团提在半空。
流霜顿时觉得尴尬,他不该草率出手,起码要选择一个吃饱喝足后的月黑风高夜,趁着夜色遮掩大力一击、挠完就跑,远离这只管不好嘴的两脚兽,上别的地方逍遥快活。
但现下……
哎,他此刻特别怕江丛云生气,没收他的果子断了他的粮。
幼年澜虎又一次顺着布条往上爬,到顶后抱住江丛云手背,再一翻、一跳,跃到少年肩头,肉垫抓着衣领,抬起脑袋蹭他的下巴。
“喵。”
我刚才只是失手,你不能生气嗷。
“喵。”
所以我们回去吧,我还是你的好伙伴。
江丛云半敛眸光,唇抿成一条线。
他瞥了眼自己在风中飘荡得放肆的衣袖,和只剩下一层白色里衣裹身的手臂,然后抬手一拍,把流霜从自己肩头赶下去。
“明天的灵果和肉都没了。”少年声音凉丝丝的。
流霜惨叫一声,奔到江丛云脚下抱住他的鞋。
“再蹭,三天内都不许吃。”江丛云又道。
幼年澜虎只能委屈巴巴地放开江丛云,三步一回头地踱去远处。
背影之萧瑟、神情之凄凉,莹莹绿眸泫然欲泣。
驻足围观的弟子们皆生起恻隐之心,唯独演给看的那个表情纹丝不动。
算了算了,不给吃就不给吃,好在来时路上看见了一个池子,不仅没结冰,还开着莲,水里有好几条鲤鱼游来游去,夜里饿了跑出来把鱼抓来吃掉就是。
流霜心酸地为自己想后路,走得一步三摇十分缓慢,没太留神江丛云跟了上来。
走着走着他肚皮被一只手托起,接着天旋地转,视野里一片黑。
“走这么慢,等回去都能赶上过年了。”
江丛云的声音轻飘飘传入耳中。
流霜不服气地喵呜,爪子又开始刨,但一想到才被克扣了一天口粮,只得规规矩矩收起爪子坐好。
他在回去的途中一不小心抱着江丛云的手睡着了,醒来时夜已过半。
桌上的灵果盘子并未被收起,幼年澜虎悄咪咪上桌,叼起一个又跃到衣柜顶上,确定离床上人足够远后,才窸窸窣窣开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