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不会影响他的方子,换来可靠之人的信任,对他来说更加值得。
至于里长那边,纪彬笑笑,回头讲一句就好,这不是什么大事。
这方子本来就是他的,他想让谁赚钱,谁就能赚钱。
纪彬念头也是一闪而过,更多时候他看起来是温和的,没那么强的掌控欲。
方子的事让在场的平老板,詹明,詹明表弟都有些感慨。
怪不得人家生意做得大。
如此的人物,不过是个平喜楼而已,对纪彬来说肯定不算什么。
不到一个下午,许多事情已经确定下来。
只等着朝廷松口西边商路的事,有些买卖就可以做了。
詹明表弟只觉得,跟在这些大佬们后面,真的学到太多东西,但再看纪彬的脸,他跟自己年纪相仿,却比自己厉害这么多,不由得心生敬畏。
可算知道,为什么詹明表哥一提到纪彬,就如此信赖,这都是有原因的啊。
接下来的时间,那就是等着大军班师回朝。
说是这样说,可让大家一起来回来自然不现实,应当是宗轮将军带着正赤部落首领尔托的投降文书,还有一路小国部落请求岁贡的文书,拿着这些战利品,带着亲随先一步回到汴京。
这样才能赶到三月三日前到汴京。
大军则回到各处安营扎寨,那就是后面太子他们要处理的事了。
圣人只管一件事,那就是体面。
这三月三上巳节,一定要办得极为体面。
如今圣人身体越发不行,不仅是他自己预料到什么,朝中文武百官似乎也发现什么不同。
各方默许下,今年的上巳节会比往年要热闹百倍。
甚至不止是为了这次胜仗。
圣人睡睡醒醒,起来问的便是宗轮将军回来了吗,再问几句,又问皇后哪去了,太子今日去学堂读了什么书。
时间越长,圣人越糊涂。
太子如今已经三十有几,哪里还用上学堂,政务处理得比圣人还要利落。
恐怕圣人迷糊,记错时间了。
等他清醒些的时候,反而沉默起来,唯独太子在身边才会多说几句,多是斥责,但也有传授他执政的经验。
好歹做了近二十年的皇帝,有些事还是他有经验。
又或者念叨些朝中哪哪的关系,让太子记牢了。
更多时候,则是问上巳节准备得怎么样。
往日里,他也不爱问这些的。
纪彬在太子府见到太子的时候,少见这位脸色凝重。
虽说天家父子前几年多有不和,圣人甚至挑了个禹王出来跟太子打擂台,也算找了许多麻烦。
但毕竟是血亲父子,不管走到哪一步,圣人也不会让禹王逼太子逼得太惨。
可能下过最大的狠手,就是贬谢阁老到兴华府。
太子自幼长在父皇身边,当年在潜邸之时,也是父慈子孝,父母和睦,见圣人病得严重,难免心情不佳。
好在他是个有职业道德的上司,那点忧心也只是自己消化了,并未牵连到他手下的人。
反而认真看了纪彬处理的几件政务,让太子微微挑眉,笑着道:“不错,很不错。”
停。
纪彬怎么觉得太子的目光有点慈爱?
是不是他的错觉?
但纪彬作为太子府书房年龄最小的人,还是受到所有的照顾。
不止是太子对他慈爱啊,谢阁老也一样。
纪彬顶着这样的目光,头都大了,刚下笔写几个字,一个穿着杏黄衣裳的少年人站在他身边,好奇看着他落笔的字迹。
纪彬一看他的衣服,就知道这位定然是刚从外公家回来的太子嫡长子,他还没起身,就听太子道:“不用起来,他就是随便看看,功课不好好做,倒是有闲心去逛园子。”
太子嫡长子笑着去找他爹:“爹,您不是说让我多来学学,我就来了啊。”
这位身份尊贵的少年,如今不过十三,也是贪玩的年纪。
但毕竟是皇家子弟,从小学的东西就不一样,被太子安排事情之后,倒是老老实实坐下来。
可他明显对纪彬很好奇。
也只能对纪彬好奇了啊,毕竟太子府书房,能进来的人必然是其中心腹。
大多都是像谢阁老这种在家赋闲,又极有能力的,或者像谭御史,户部尚书这种。
他们大多三四十岁,四五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