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他不是做梦吧?
这是跟他祖父一模一样的人!?
他怎么会在一个商贾之人的宅子里,看到他祖父?
祖父不应该在兴华府吗?!
眼看谢建宝哭着喊祖父,乌革也连带着震惊。
谢建宝祖父不是谢阁老吗?
怎么会在这?
纪彬看了看他,笑着道:“你也去听听吧,我们两个去其他园子。直到晚饭前,这里都不会有人打扰,放心。”
纪彬牵着引娘离开,二人真的要移植花木,他家院子这么大,肯定想种什么种什么。
就让他们好好聊吧。
不用看就知道聊的是什么,跟柴力告诉严庆云的一样。
无非是告诉谢建宝,乌革,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谢阁老又是怎么被救出来,救出来之后怎么跟太子有的联系,太子又是怎么跟纪彬认识。
他们这边是怎么出谋划策的。
最后这一点纪彬不承认,但看看现在太子手下冰铺的买卖,谁都不信啊。
然后再讲一下兴华府的事,还有武将程知县,粮草道侯刺史被派过来的原因。
侯刺史那边肯定要瞒着,反正以后他统管粮草后勤,可以以后再知道。
但作为兴华府最近的县城邑伊县,程知县这边却要做好防御的准备,等真正朝兴华府动手改革的时候,防止那边的乱子影响到邑伊县,还要帮那边即将空降的巡察使一起查清兴华府的势力,查清那边盘根错节,欺压百姓的士族。
这不是一件小事。
但有谢阁老在,事情就会变得简单很多,等谢阁老跟程知县这边连接上,事情就会更容易了。
如今谢建宝那根导火索一样的书信递上去,相信巡察使很快就会到兴华府。
到时候他们一起应对,一定能把这关给过过去。
纪彬谢阁老没猜错的话,谢建宝那封信的用词一定非常激烈。
越激烈越好,可以让圣人明白兴华府是如何地岌岌可危。
把这些事情讲完,差不多就要吃晚饭了。
到时候纪彬再过去,不耽误祖孙两个叙旧。
即使做了这样的大事,纪彬还是跟平常一样,这些事情他早就做好准备,如今并不觉得有什么为难。
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计划当中,那就没问题。
等园子里的花木移植好,纪彬引娘洗手喝茶,引娘如今做事之余还喜欢画画。
主要是之前左先生留下的那本建筑书籍,引娘很是喜欢。
她现在画的,则是瓦片上的图案。
按照引娘所讲,若是画些特殊的图案,说不定能让瓦片不仅连接得更好,盖出来的屋顶还有不同的样式。
纪彬见引娘喜爱这个,推荐了一个烧制瓦片的作坊,离他们这里骑马一个时辰的路程。
若是引娘画出来了,就送过去烧制。
多实验几次,总能做出自己想要的。
但设计一个新的瓦片谈何容易,引娘还是在纸上多画几次再说。
他们两个没事看看送回来的砖瓦,谢阁老那边已经聊完了。
其实纪彬对这一幕特别熟悉,当初谭清谭刺史的儿子谭承乐过来的时候,也是这么一出。
他都习惯了。
不过谢建宝毕竟是谢阁老的亲孙子,哭得更厉害一点。
若不是他扶得及时,都要跪下感谢了。
纪彬劝了好一阵,这才让他平静下来。
可不管是谢建宝还是乌革,如今看向纪彬的眼神变得格外不同。
要知道去年到今年,最轰动汴京的两件事,一个是种棉书,另一个就是制冰。
可这两个都跟纪彬有直接的关系。
前者是他牵头著写,后者是他试验给了秘方。
做了这么多事的善人,却只在春安城邑伊县扬名,只有周边的地方才知道的名讳。
这样的人明明应该名满天下才是!
甚至种棉书的赏赐他拿的也不多,还因为棉价机器的事给出去几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