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明道:“要不然咱们一起去汴京,也好有个照应。”
纪彬摇头:“那么多东西,还需要护送回家。”
纪彬自己就有十几个箱子,詹明也差不多,最重要的是,还有那么多棉商等着拿钱。
如果两人一起不回去,只怕这些人要以为他们卷款跑路了,到时候他们两家肯定不得安生。
詹明被纪彬一提醒,这冷静下来。
可他们也知道,纪彬这趟汴京之行也不得不去。
毕竟是太子召见,不是什么普通的事。
“怎么好端端,碰上这种事。”詹明下意识道,“那你有什么交代的,我全都记下。”
纪彬点头,他自然要有很多话要说。
其实说实话,家那边他不怎么担心,引娘已经足够厉害,她是可以经营好作坊跟杂货铺的。
只是怕她担心自己。
如果按照原定的时间,他在十一月中旬才能家中,引娘应该把各家该送的年礼,伙计们该送的节礼都送好了。
所以他就算不回去,引娘也能做得妥当,照着去年的份额直接送过去就行。
去年引娘也在帮着做,今年虽然照样麻烦,可他还是信任引娘的。
可再信任,担心也是会担心的。
毕竟自己不回去过年,难免会挂念她。
纪彬写了封长长的信,信里还说明了,让引娘在年前把棉花税款给交上,省得出什么岔子。
剩下的钱她收好就行,如果有人问的话,就说大部分银两都在他身上,他去汴京做大买卖,所以不能回家。
这样既能让其他人少惦记自家,又能给个他不回去过年的理由。
等写完之后,纪彬才下意识扶额,这信也太厚了些。
可不这么写,总觉得放心不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到了汴京也到十一月份,等这太子召见,然后就是天寒地冻的十二月,一月。
等到二月可以启程回家,差不多二月底才能到家。
这一耽误就是三四个月的时间。
还真是愁人。
好在他可以留个焦家人在京城的地址,让引娘可以写信过去。
这些事情定下来之后,纪彬拿出五十万两银票,既然是去京城办事,身上肯定要有点钱的。
詹明的意思是把自己的银票也给他,还是被纪彬拒绝。
若是五十万两银票都不能解决的事,只怕什么都解决不了吧。
这些东西收拾完,柴力头一个道:“我是你的护卫,肯定要跟你去京城的,而且我也有同僚在汴京,万一能帮得上忙。”
纪彬点头,然后看向陈乙。
陈乙在知道东家要去京城做生意的时候,心里也在纠结,他既想去汴京,又想回家过年。
毕竟过年这个想法深深印刻在所有南军国人的心中。
可犹豫过后,陈乙也咬牙:“东家,我也跟着您。”
纪彬却道:“你要去吗?这一路快马加鞭风餐露宿,而且到了汴京那边谁也不知道情况,说不定还有会危险,你要是去的话,要做好这些心理准备。”
身边多个人是好些的,看行李报信都是好的,柴力不用说,陈乙这把力气就有用的了。
可这次毕竟不是单纯的对外说做生意。
陈乙点头:“我要去,只是要麻烦詹明大哥帮我买的东西送给家人,还有这趟挣的银钱,也亲手交到他们手中。”
不光是陈乙,柴力也是如此,他也给许多人买了礼物,只是怀里有样东西,忽然不好送出去。
他们这边交代事情,焦家人也在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至于无香宅的钥匙还给扬州徐家的人,这宅子的奴仆们想离开的离开,想去徐家的回徐家,跟着他们是肯定不可能的。
因为事发紧急,当天下午这些事情都安排好了,纪彬柴力陈乙的贴身东西又从船上拿下来。
不过这次要走得快,一人带一个包裹就够,剩下需要的东西路上再买,或者到了京城再买。
只是等他们要下船,让詹明他们离开的时候,柴力脚步顿了顿,私下拉走了詹明说了几句话。
纪彬有些惊讶,平日里柴力从未背着他说什么事情,这是怎么了?
可是等詹明柴力回来后,詹明是忍不住憋笑,柴力则满脸通红。
背开人之后,詹明才只给纪彬看了个燕儿钗环,有些眼熟,但又不知道在哪见过。
詹明比了个口型:“燕行首。”
柴力小声解释:“上次她这个钗环被弄坏了。”
上次?
纪彬回忆了下,好像是春安城那群人来纪滦村办雅集?登徒子弄坏燕行首这个燕儿钗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