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知府跟谭刺史还把他拦下来,纪彬却怎么看怎么眼熟,这个货郎架好像在哪见过。
旁边的柴力低声道:“东家,这货郎架,跟你之前那个,好像很像?”
确实很像啊,只是比他那个要新。
他最后一个货郎架做得极其漂亮,这彩带怎么看怎么是自己的风格。
等等,这几日里碰到的货郎,好像都是这种风格的货郎架?
不止纪彬跟柴力发现了,房知府跟谭刺史也看出来,所以才拦下问了问。
谁料那货郎也是个大胆的,不怕这些贵人,直接开始夸了。
夸的还是纪彬。
“我这杂货百货琳琅满目,吃的喝的穿的,一应俱全。”
“当然赚钱了,我们纪东家人可好了,东西进价都不贵,我们卖得也不贵,所以大家都愿意买啊。”
“好像都是从兰阿巷子进货,那边的刺史人特别好,东家说的我不太明白,但他说作坊集中到一块,对大家都好。”
“是啊,我准备做几年货郎,就多买些荒地,开始种庄稼。”
“对,我们都很喜欢纪彬东家,他对我们特别好,平日里谁有难事了,找他准没错。”
“这个酸果酒就是他做的,可好喝了。”
“我们货郎架是有些像,因为都学纪彬东家的啊,他的货郎架好看,而且学着他能发财!”
纪彬听的人都傻了,整张脸都带着红色。
如果不是自己人在这,他都要怀疑是自己找的托啊!
怎么还疯狂吹捧了?!
纪彬跟柴力赶紧躲在人群后面,幸好这里人多,货郎也没看到他们。
等房知府跟谭刺史买了些东西让货郎离开,纪彬身边的小吏们才开始笑。
不过他们都知道,纪彬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最重要的是,这几天里纪彬跟柴力跟他们同吃同住,上司们去哪,走哪条路也都是随机的,甚至王知县都不清楚。
所以肯定不会是纪彬安排的人。
既然不是安排的,那就是真心实意夸奖,实在是太好笑了。
纪彬只觉得天气越来越热,自己头上的汗都要滴下来了。
不管这样,马车还是慢悠悠地到了纪滦村。
带纪滦村附近,远远就看见那条白色的石子路。
现在石子路增加了不少,毕竟私塾那边的路也是同样的规格。
之前去其他村子,都会有人过来围观。
但纪滦村的闲人显然很少,甚至有人专门来问问情况,语气也是礼貌客气。
知道是知县大人巡查,立刻要去寻里长,不过被王知县制止,说是他们随便看看。
说到这,村里人才战战兢兢离开。
房知府跟谭刺史见这个村子的人,竟然跟种桑养蚕的荆高庄一样有礼貌。
要知道那个庄子的人可是养蚕许多年,有那样的风气正常。
可没想到这个做刺绣,做酿酒生意的,竟然也挺有礼貌的?
既然都到村子了,房知府跟谭刺史跟自然是下马车转转。
他们也没带太多人,只带了几个文官,还有三四个守卫,还有王知县,一起往前看看,剩下的人则留在村口,免得惊扰村里人。
纪彬等人自然也被留下。
不过虽然在家门口了,两人也不好回去,就在原地等着。
村里看了一圈,见这个村子正在建房子的人家也很多,村里基本上人人都有事做,不会像平常村落那样聚在一起闲聊。
村子里看了下,顺着路就走到白色石子路上。
先是路过刺绣坊,见大门紧闭,从小门里不时有女子妇人进出,她们手里都拿着针线刺绣,有些是学徒,有些是绣娘,大家面带笑容,一进门就欢声笑语。
对他们外乡人也只是多看几眼,并未说什么。
刺绣坊后面则传来朗朗读书声,有夫子领读,然后是孩童们跟读。
在外面听着就知道,这些孩童们年龄不大,很有童趣。
再后面则又是盖房子的人。
怎么邑伊县下面好多村子都在盖房子。
别说随行的官员了,就连刺史跟知府也觉得奇怪。
不过顺着石子路往北边走,王知县解释道:“我们邑伊县以及邑伊县周边,盛产一种酸果,这种酸果树漫山遍野都是,只是果子酸涩难吃。但是做成酸果酒,却意外不错。”
说着,这一行人已经走到酿酒坊附近,看着一车车的酸果拉过来称重付钱,王知县继续道:“周围不少村民就是靠卖酸果,所以手里有闲钱加固房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