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全天下她这样胡乱跟风的还有很多吧。
想想都知道,这样跟风的下场,就是赔得血本无归。
等引娘笑着说完另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明显压了黄夫人一头。
毕竟两人手里都不成文规定,那就等于谁都没有。
而且引娘的申请文书已经交上去了,显然比黄夫人要快。
引娘也不跟这黄夫人纠缠,笑着对县衙的小吏道:“麻烦您了,约莫什么时候有消息,到时候我来回话。”
小吏看着这两位女子针锋相对,心里都捏把冷汗。
这位娇娇软软的纪娘子,怎么也这样厉害啊,不愧是纪彬的娘子。
小吏笑着道:“估计要个两三天时间,因为是良田,买的也多。估计知县老爷会问话,到时候请做好准备。”
“对了,纪老板呢,怎么没见他。”
引娘笑:“他在春安城有事还没回来,又跟人去了宿勤郡,所以这事只能我来做了。”
等引娘说完,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眼神凌厉片刻,软绵地看向黄夫人:“可巧了,之前也有人问过我这些话,我估计她是随口一问,我也是随口一答,这话是不是传到黄夫人耳朵了。”
黄夫人愣怔片刻,她怎么也没想到,引娘脑子转得这样快。
引娘似笑非笑:“我家刺绣坊有位黄娘子,跟您可有亲?她是个实诚人,没什么歪心思,我也信她不是故意的。”
引娘忽然想起来,因为纪彬十多天没回家,刺绣坊自然有人问几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引娘随口答了。
当时黄娘子也在,还问了句,咱们的刺绣好不好卖之类的话,反正就是闲谈几句。
而这位黄娘子,也是黄沟村的人。
她说怎么那样巧呢,自家说要买地,黄夫人也要买那一块。
估计是从哪听来几句,也就来给她家添堵了?
黄夫人捂嘴笑:“瞧瞧你,小小年纪,想的倒挺多。我也算是个生意人,虽说没你家赚的银子多,但也不会做这种事啊。”
引娘点头:“是了,确实不会。黄夫人为人大度,又是经年做买卖的,怎么会做这样不厚道的事呢。想着年前纪滦村人去你家做衣裳,可是一分钱都不涨价呢。”
这话一说,里长直接笑了出来。
引娘这不是打人脸吗,谁不知道黄家的彩帛店一看生意多了,那是变着法地涨价。
那段时间纪滦村的人快骂死了。
果然黄夫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但引娘说这话,可不是图一时口舌之快。
而是这些话都会被小吏传达给知县老爷。
她只是想让知县老爷听听而已。
至于这黄夫人到底是不是故意抢同一块地,那就自有心定。
毕竟最后这田地卖给谁,还是看王知县的,王知县对谁的感官好,这块地约莫就给谁。
用纪大哥的话来说,那就是印象分。
她要拉低黄夫人的印象分。
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坏啊。
引娘面上不显,悄悄把问题埋在心里,等纪大哥回来的话,再把这件事告诉他。
但纪大哥一定会夸她的!
引娘出衙门的时候,甚至弯了弯嘴角。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竟然会有这种自信,可是感觉还不坏。
引娘办了这件漂亮差事,纪彬自然是不知道的,也不知道王知县听小吏传达完,竟然失笑。
说什么,这黄夫人惯是如此,瞧见别人想要什么,他们店就弄来什么。
要是纪彬在家,估计黄夫人不敢如此,可现在瞧着是引娘小媳妇儿办事,这才出头抢东西。
王知县都不用斟酌,既知是黄夫人后来的,自然把山泉水北边的地定给纪彬家。
毕竟纪彬还帮了他一个大忙,知府刺史巡查的事,算是给他提了醒。
如今投桃报李,这些地也会给他。
王知县大笔一挥,引娘只要跟着衙门的小吏们一起丈量土地。
这块黄沟村的四百亩良田就属于她家了。
对了,还有付钱。
这四百亩的田地可太贵了,毕竟是能种庄稼的田地,一亩田地都要二两六钱,这才是正儿八经田地的价格。
可一般人买,肯定会买稍贵的田地,不会买一百五十文的沙地。
纪彬当初买纪文山的时候,还被人笑话过,说那块地什么也种不成,这倒是实话,所以只能用来盖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