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是徐杰,每个月六钱。
然后是在酿酒坊做活的纪一飞,每个月两钱银子。
纪一飞的月钱放在春安城也就是普通偏下的水平,以后肯定还会涨,而其他人其实已经是平均水平了。
纪彬暂时不打算涨月钱,一是他们才刚开始做,直接涨月钱不太好,二是若他们在这里表现不佳,可能还会调走。
只能等稳定之后,再说涨钱的事。
以纪彬的信誉来讲,这三个人全都信任他的。
别的东家说这话,可能是在画饼,但纪彬却是真的在做打算。
只要他们好好做,一定会赚到钱的。
但是现在店里生意不好,大家其实都有点忧心。
毕竟他们走的时候浩浩荡荡,邑伊县杂货铺的山货皮货都给拉过来了,若是灰溜溜回去,那都会笑话他们东家的。
但是看看这条街上,店铺足有百家,买山货皮货的铺子少说也有五六个,更不要说其他街道的铺子了。
人家都是多年的老店,他们一无人脉,二无根基,现在也太难了。
邑伊县店铺少,竞争也少,但这里是春安城!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店铺。
纪彬听这么他们说,笑道:“谁说我们没有人脉了。”
说着,纪彬已经收拾好,准备带柴力出门。
他们两个去的地方,正是如意楼。
而如意楼的柳掌柜正在等着,笑着道:“纪老弟发财啊。”
说完,两人忍不住同时笑出声,他们说的可不是什么分店的事,而是那五千两银票。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柳掌柜可是最清楚的,甚至有些价格都是他指导的。
纪彬笑:“确实发财,不然我也不敢在春安城开店铺。”
“你蒙别人可以,蒙我却出错了,就算没有那五千两,你还是会来春安城的,对吧?”柳掌柜笑,“你不是池中物,大家都看得出来,殷富商路过我这里的时候,还一直夸你。”
纪彬又笑,他担不起这样的夸奖,直接道:“我若是真厉害,分店的生意就不会差成那样。”
柳掌柜点点他,开口道:“放心吧,不少客人已经知道你家开皮货铺子的事了,最近就会有管家女使们登门,只要东西不差,肯定会买的。当然了,重点是彩帛会的老板们也已经知道了,但你家的东西够卖吗?”
从纪彬来春安城,就给柳掌柜递了消息,不然柳掌柜也不会邀请引娘过去做衣裳。
与此同时,还说了皮货的事。
皮货跟柳掌柜这里店本来就一家,就像夏天穿纱,冬天穿皮货一样。
不止各家要去买,柳掌柜也是需要的,彩帛商会里各个老板们自然也不例外。
纪彬不过是个中间商,从乡下运来皮货,然后卖给这些想做衣裳的店铺或者人家。
说白了,不靠门头那点生意。
若是真靠有缘客,那只怕要喝西北风。
纪彬在春安城也做了半年的买卖,怎么会打没有把握的账。
所以其他人担心完完全全是多余的。
这么说吧,只怕纪彬东西不够多,不怕没有人买。
就拿彩帛会来说,里面高中低档的铺子都有,无论什么都有人买的。
这是皮货,是冬日最紧俏的东西。
当然也有人说,那么多卖皮货的,人家彩帛商会的人就买你的?
这肯定啊,纪彬是什么人?他从指头缝露出一两张过气的绣样就够大家吃喝的了。
反正都要进皮货,能用进皮货跟纪彬打好关系,这可太值得了。
毕竟买谁的不是买呢?
可能春安城的普通人不知道纪彬这个名字,但在酒行业,刺绣行业,纪彬的名字可太醒目了。
所以,柳掌柜担心的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东西够不够。
纪彬笑:“我在邑伊县的杂货店是年初正月十五开业,从那时候就开始收各种皮货山货,你觉得够不够。”
柳掌柜震惊道:“年初?一年的皮货?你怎么会考虑那么长远?!”
纪彬没说话,只是喝口茶,有些东西肯定要考虑长远的。
就说他以一件东西只挣一文钱的价格出给货郎们,看似最不挣钱,那也只是看似。
其实他的家底可全都来自这里。
货郎们从他这拿货,再把乡下各村各庄的皮货收上来。
不仅邑伊县是这么做的,盘临县的皮货也是如此。
不管是温暖的春天,还是炎热到用不着皮货的夏天,又或者如今正是打猎季节的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