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只有引娘,蔡姐姐,巧晴听到。
瞬间羞个大红脸。
蔡家确实没有公婆的难题啊。
刺绣坊里已经开始听外面八卦了,反正人都已经控制住,打也打完了,干脆把门打开,胆大的就去前面看,胆小的在门后面看。
反正王大娘跟几个婶娘已经嗑着瓜子去看戏了,随口啐口唾沫,根本就没把他们当人。
毕竟都来纪滦村找麻烦了,就该狠狠打一顿。
这里面只有王大尴尬,他方才跟纪彬解释了,解释的时候两腿发抖。
明明眼前这个人比他年龄至少小十岁,表情也不是那么凶狠,可就是让人怕得厉害。
所以纪彬一问,他竹筒倒豆子一般,立刻把事情说出来。
王家老大道:“因为家里娘子几天没回来,打听到她去了刺绣坊,所以我带着两个孩子过来,谁知道碰到弟弟还有他朋友们,说什么都要跟过来。”
这些人手里拿着酒瓶,一身的酒气,说什么都要跟着。
王家老大赶紧劝他们回去,说自己也不去了,改日再说。
可他们原本就对刺绣坊感兴趣,嘴里不干不净,说什么王家老大不去也行,他们帮忙把蔡家姐姐要回来。
这话一出,王家老大只能硬着头皮跟过来,一路上都在劝他们回家,还期盼着几个人酒醒。
可这酒非但没醒,反而越来越上头。
于是就有了刚刚那一幕。
王家老大心有余悸,原本蠢笨的他忽然明白过来。
自己没挨打,不光因为他没犯事,更是看在娘子的面子上,否则他肯定要被好打一顿。
这纪彬跟纪滦村的里长可不会手软。
听了王家老大的话,纪彬又去问其他几个人。
这几个人被打怕了,问什么答什么,虽然说的颠三倒四,但结果都差不多。
这些话传到蔡姐姐耳朵里,心里五味杂陈,她相公心底不坏,但这样的性子实在让人依靠不住。
若是他强硬些,拿出家中长子的气势,直接把王家老二弄回来,就不会有这件事。
也是他平日就如此,他弟弟根本不听他的。
不过蔡姐姐发现,自己似乎也是这样的人。
闷得让人生气,旁人看自己,也是如此吧?
蔡姐姐暗暗握拳,把孩子们搂怀里,倒是周五媳妇儿拍拍她手背:“你已经很好了,以后慢慢来。”
是了,周五媳妇儿都能改,她甚至把相公打了一顿,赶出家门。
日子照样都能过,她为什么不行。
为了孩子们,她也可以吧。
这里面的细微变化纪彬不知道,他看到衙门的捕快来了。
柴尺果然听他的没有过来,来人十分严肃,名叫邹炼,身量不高,却厚实得很,开口道:“是你们报得官?”
接下来的事就有里长负责了,里长把方才发生了什么一五一十说出来。
至于挨打?
捕快邹炼也踹了脚,冷声道:“没打死就行。”
这种欺辱妇女,跑人家村里闹事的,乡间打死的都多。
更不要说喝点马尿就过来的,就是没挨过毒打。
纪彬朝捕快邹炼笑笑,原本严肃地邹炼道:“多谢帮我买的佛台,我娘很喜欢。”
纪彬摆手,这不算什么。
就是邹炼的娘喜佛,但想要的样式在邑伊县找不到,就托纪彬帮忙在春安城寻一寻,找不到也没关系。
这种小事,他自然随手就做了。
邹炼还怕他不收钱,但纪彬不做这种事,毕竟这次不收钱,下次还怎么来麻烦他。
柴尺也知道佛台的事,特意请邹炼过来,自然是明白纪彬的意思。
邹炼带的几个差役也跟纪彬打招呼,笑着道:“你最近怎么不去邑伊县了,去杂货店玩的时候也没见你。”
纪彬指了指酿酒坊:“要我说,等你们休息了过来才是。”
看着纪彬跟衙门的人如此熟稔,这几个被绑住又堵住嘴的人,心里只剩下绝望。
恨不得自己今天下午直接消失了,恨不得自己什么都没做。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他们的命运已经掌握在其他人手里了。
至于王家老大,纪彬没让带走,毕竟他跟蔡姐姐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