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不会还嘴,蔡运现在老实得跟鹌鹑一样。
见到柴家妹妹的母亲,话都不会说了,看着手足无措的,倒是黄夫人一家并不紧张,那黄家小子甚至对蔡运嘲讽道:“这是哪家的,竟然敢登柴家的门,你以为谁会看上你。”
两家来的目的一样,只是不凑巧,正好撞到一起了。
黄夫人倒是不怕这家姐弟,刚刚听说他是做货郎的,心里已经没有警惕地想法。
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两家到底谁适合做亲家。
她家生意做得好,不说家财万贯,但在邑伊县保准吃喝不愁,其实娶柴家女儿都是低了,但她看柴家女儿顺眼,自然会登门。
可这个货郎算什么,走街串巷,一点本事也没有。
若是能像纪彬那样开个小店,倒是还行,可只是走街串巷罢了,哪比得上她儿子。
蔡姐姐是个极温柔的人,面对自己开店的黄夫人,自然是招架不住。
几番交谈之后,蔡家完全落入下风。
蔡姐姐握住椅子,就听黄夫人道:“哎呀,这亲事还是要门当户对的好,不管是嫁女还是娶妇,都是想要孩子们过得好,柴娘子,你说呢?”
柴娘子点点头。
但蔡姐姐完全明白,这话就是在针对她跟蔡运。
柴尺看着厅堂上的女人们你来我往,就算再不敏锐,也能听出里面的机锋。
不过蔡运跟蔡姐姐也太惨了点,被黄夫人跟黄公子换着法的挤兑。
偏偏蔡运一来柴家,以前的机灵劲全没了,紧张到都能看到头上的汗。
又说了会话,两家放下礼物就要离开了。
毕竟黄家,蔡家同时都在,就算聊也聊不出什么,两家都要再挑时间过来。
礼物放下的时候,那黄公子竟然踮起脚看了看蔡运这:“你那盒子轻飘飘的,到底送给柴妹妹什么礼物啊,别那些破烂玩意儿碍眼啊。”
柴娘子眉头微皱,就听蔡运道:“这里面装着的是几幅绣品,是送予柴伯母的。”
这倒是像话,直接说送给闺阁女儿的,这怎么能行。
若说是给柴家伯母,那就妥帖了。
黄公子奇道:“你知道我家做什么的吗?巧了,我家送的也是绣品,要不要全都拿出来看看。”
黄夫人小声呵斥:“不要乱说。”
虽是呵斥,但黄夫人也想对比对比。
毕竟对上蔡姐姐,她简直大获全胜,这会再用自家精美绣品对比一下,岂不是直接把这个蔡家逼入绝境?
她很乐意做这件事,敢跟她抢人,就要承担这种风险。
众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故意瞧蔡家笑话。
蔡姐姐更是下意识捂住盒子,不愿把东西露出来。
她弟弟一个人攒的东西,怎么比得上黄家送的礼物,而且她昨天还叮嘱过,第一次登门,太贵重不好。
蔡姐姐眼神变得躲闪,下意识看向蔡运。
柴娘子皱眉,开口道:“不必了吧,都是心意,没有孰优孰劣。”
蔡运反而冷静下来,知道自己若是不打开礼盒,那必然丢人,不说礼物如何,胆小懦弱这个名声肯定会留下。
还不如大大方方打开了,不管是好是坏,全都是他的心意,也是他精心挑选的。
蔡运笑着拱手,把盒子打开道:“让诸位见笑了,礼物不算贵重,但个个都是我精心挑选。”
谁知道蔡运还没介绍,就听黄夫人上前一步,仔细看着里面的绣品,然后死死盯着蔡运:“这东西哪来的?!”
这态度让蔡运吓一跳,柴尺甚至都想拦住了。
蔡运道:“买的啊。”
此时那位黄公子也看过来,惊愕到尖叫:“怎么可能!你怎么买得起这幅松鹤猿,还有翠庭荷花?!”
这话蔡运倒是听懂了,是在念绣品的名字。
黄夫人刚想上手去碰,却硬生生止住了,盯着蔡运道:“蔡家好财力,这一套刺绣在春安城要价八十两,而且有价无货,你这一送,就是两套。”
八十两?!
别说其他人了,就连屏风后的柴妹妹,还有蔡运的姐姐都十分错愕。
两套就是一百六十两?
蔡运哪来的钱。
蔡运目瞪口呆地看向柴力:“这东西,这么值钱?”
满场只有柴娘子还保持淡定,开口道:“拿上前我瞧瞧。”
她眼睛不好,只能凑近了才能看清楚。
在场的人都相信柴娘子的能力,等她看过一遍,暗赞道:“这绣样着实好,绣娘的功底也不错,八十两是值得的。”
那么好的,蔡运一个货郎,怎么买得起八十两一套的刺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