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下来,掌柜的衣领都要揪坏了。
毕竟是七夕节,平喜楼本来就热闹,这样的酒一上来,更是让人回味无穷。
平喜楼门口扎着彩绘金饰,门里尝着美酒,大约没有比这更快乐的日子了。
春安城为黄桂稠酒赞叹的,不止平喜楼,还有不少达官贵人们。
今日是七夕,满城的女子儿童都为这一天做准备。
换上新衣,戴了新簪子,晚上家人一起在月光下祈福,祈祷每年都能如此快乐,再点燃香火,叩拜月神,以此“乞巧”。
等拜完月神,一家人或登高楼,或摆家宴,尝美酒,吃美食。
有些人家还要作诗为乐。
反正山清公子就被逼着作诗了,因为他的刺史爹,还有他妹妹都起哄,说什么都敢用山清这个名号,还不作诗?
他家有个怪哉的传统,那就是用清做字。
像他祖父叫石清,父亲叫安清。
祖父倒还好,但父亲谭刺史游历四方求学的时候,名号被喊得响亮,以至于现在都有人喊他谭清谭刺史,倒是忘记他的真名叫谭路平。
这名字跟谭清还能扯上联系,一个是清,一个是路平,怎么看都是当好官的人。
不管怎么样,山清公子谭承乐敢这么自称,那肯定会被调侃啊。
有时候谭刺史都觉得,自己起名字是不是太草率了,承乐这名字,一看就不务正业。
不务正业的谭公子把自己得的好酒拿过来,对谭刺史道:“爹你尝尝这酒,我敢肯定比黄米酒还好喝。”
说着,给自己母亲还有妹妹也倒了杯。
谭妹妹奇怪道:“怎么是白色的,不是牛奶羊奶吗?”
“不是,你尝尝。”谭公子道,“可惜了,那纪滦村还有一种做鱼的食肆,鱼肉做的可太好吃了,只是不能带过来。”
谭刺史见他这样,哼了声。
好在今日过节,也懒得说他。
但三人尝了这黄桂稠酒,都忍不住咦了声。
味道竟然这样好?
谭夫人又尝了一杯,眼睛微亮:“有些像汴京的奶酒,但是又比奶酒清爽。”
谭夫人从小在汴京长大,如今到了春安城,日子虽然快活,但也不由地想念家乡美食。
现在尝到这个黄桂稠酒,倒是跟奶酒很像。
谭刺史知道她的想法,握住谭夫人的手道:“你若想饮奶酒,让承乐去汴京一趟。正好有些事他要去处理,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几坛。”
谭夫人点点头,但又有些担心:“他自己去吗?走水路还是坐车?”
“骑马。”谭承乐认真道,“我还有几个护卫,骑马最快了。”
“那怎么行?”谭夫人显然不放心,“还是走水路,慢些也没事。”
谭承乐刚要辩解,就见他爹使了个眼色。
好吧,他闭嘴,他闭嘴还不行吗。
他们三个说话间,谭妹妹已经偷偷连喝三杯了,急得丫鬟连声道:“小姐,您可别喝了,一会要吃醉了。”
谭承乐果然,见酒果然少了很多,笑话道:“我说你怎么这么安静,一看就在捣乱。”
谭妹妹才不理他,蹭到父亲母亲中间:“不管,今日可是七夕,你们都要听我的。”
这酒果然是不醉人的,十五岁的谭妹妹连喝三杯,也只是脸颊稍稍带了红晕。
不光谭家人如此喜爱,城里不少达官贵人都尝到此酒,并让下人再去买些回来。
等他们听到,这酒已经卖光的时候,不由得遗憾。
最近怎么回事,他们想买什么酒,都会买不到。
算了算了,都快习惯了。
但不喝黄桂稠酒,怎么少了些味道呢。
不少人都觉得,这酒太适合家宴时候饮用了,或者在宴会时候摆上来也是极好。
一是好看,二是好喝不上头。
谁都能饮几杯,特别是女子们,太适合这样的酒了。
春安城有个王家,他们家的王夫人尝到黄桂稠酒,又看了看酒坛上的封条,那里写着邑伊县纪滦村。
这个纪滦村怎么看怎么眼熟。
还是她待嫁的大儿女过来,提醒道:“这不是做莲池鸳鸯的村子们,娘你给我买的那套刺绣是真好看。”
王夫人这才记起来,原来这个美酒跟那些刺绣是一个地方来的。